吴海也试图为自己开脱,一个劲儿地磕头。
“大人,饶命啊!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误会?”白知县冷哼一声,再次拍响了惊堂木,“尔等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民请命,反倒陷害忠良,罪不容赦!现判处刘文清、吴海二人,革职查办,抄没家产,以儆效尤!”
一锤定音,再无转圜的余地。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刘文清彻底崩溃了,瘫软在地。
“我不服!我不服!”吴海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却被衙役们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公堂之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只是,这平静之下,却暗流涌动。
白知县笑眯眯地看向李长青:“李大人,这事儿让您看笑话了,现在事情差不多了,不如一同前往蔽府一叙?”
李长青微微点头,也是,这件事情不合适在这里说。
百姓们散去,楚川一行人回到了白府。
“楚川小友,今日这出戏,可真是精彩绝伦啊!”李长青捻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楚川。
白知县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李长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长史大人,您今日前来,不知……”
李长青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正是楚川所造的竹纸:“本官是为这纸而来,想看看能造出这等奇物之人。”
这纸,洁白如雪,光滑如玉,远胜于当世所有的纸张。
李长青早就在当初赵鸣来献纸的时候,看到了这纸张的巨大利益,以及他把握不住的风险。
所以,他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赵鸣。
但他很好奇造出这张纸的人,故而前来一探究竟。
白知县心中更加忐忑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造纸术,是楚川的秘密武器。
之前楚川还说,要把这事推到赵鸣头上。
现在可怎么办?
“这纸,是我造的。”就在白知县左右为难之际,楚川站了出来,坦然承认。
什么!
白知县和白易都惊呆了。
楚川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好要保密的吗?
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
李长青也是一怔,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造纸术的发明者。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楚川,你可知这造纸术,意味着什么?”
楚川淡淡一笑:“晚生自然知道。这造纸术,足以改变整个大周的格局。”
他心里清楚,李长青是何等精明之人,想要瞒天过海,根本不可能。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诚相待。
况且,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哦?”李长青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那你可知,这造纸术一旦流传出去,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楚川自信点点头,“等到造纸术传遍大周的时候,我楚川,定然已在朝堂之上,有了一席之地。”
这小子,简直是狂妄至极!
李长青、白知县、白易,都被楚川这番话给震住了。
一个尚未及冠的年轻人,竟然敢口出狂言,要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
“哈哈哈哈!”李长青突然仰天大笑,“好!好一个楚川!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我相信,以你的能耐,定能说到做到!”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
这小子,有胆识,有魄力,更有野心!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笑声渐止,李长青又看向楚川。
“这个秘方本官如今替你保密,你可切莫让本官失望啊。”
楚川颔首,他倒是没想到这位李长史也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
想到此,楚川微微一笑:“若是他日李大人在朝堂上看到我,希望我们可以守望相助。”
李长青眼眸渐深:“好小子,本官等着那一日。”
说完,李长青便带着人离开了,仿佛就只是为了来说两句话罢了。
白知县和白易,面面相觑。
白易不解,看向楚川。
“楚川,李长史今天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说着一番话?”
白县令却是眉头紧皱,他虽然只是一个县令,但到底是官场中人,几乎明白了李长青的意思。
楚川笑了笑:“这位李大人是看好我,是在提前下注。”
白易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楚川朝着他眨了眨眼,狡黠一笑:“所以,我也给他下了一注,希望这位李长史别让我失望。”
对于做官这件事情,楚川并不觉得自己会失败。
但是,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更何况,这位李长史是个聪明人,这就很难得了。
白县令听着儿子和楚川的对话,心中忽然豪情万丈。
他生的儿子虽然一般,但是儿子认识的人厉害啊。
看来他白家,也要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洛阳,漱玉轩。
“苏公子,您可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
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依偎在一个华服公子哥的怀中,娇声嗲气地说着。
这公子哥,正是长平侯府的嫡子,苏明翊。
他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苏公子,您看这是什么?”另一个华服公子哥,谄媚地递上一张纸。
苏明翊漫不经心地接过,只一眼,便被这纸张的质地所吸引。
“这是……何处得来的?”他双眼放光,急切地问道。
“嘿嘿,这是小的从清远县弄来的好东西,名叫竹纸。”华服公子哥张正一脸得意。
“清远县?竹纸?”苏明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东西,我要了!你去给我办,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这造纸术给我弄到手!”
“苏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办!”张正连连点头,心中窃喜。
他不过是洛阳城内的一个小士绅。
若是能借此机会,攀上侯府这棵大树,那可就飞黄腾达了!
清远县,楚家书铺。
日头正盛,书铺里却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冷清。
张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身后跟着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家丁,一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手里把玩着一块上好的玉佩,眼神却轻蔑地扫过面前的书架,最后落在柜台后那个娇俏的身影上。
“你就是楚巧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