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程铁牛带领众人驮着准备好的茶叶、药品、瓷器上路,从西门出城。
李三一和鱼富贵一大早,洗漱后带着小包行李,结账后离开,在钟楼边吃过早饭后,走城北门离开耀州。
两拨人在距离耀州城西北十五里的徐家庄集市口汇合,这是昨天商量好的。
汇合后,也没有说话,点头示意,两人就跟在程铁牛众人身后百米距离,一路上不断有商旅队伍加入,到达边城时已有千人之多。
“老刘,怎么走北方了?我记得你一直有巴蜀,汉州一带。”这个掌柜模样的人对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问道。
“嘿嘿,我家老爷子不在了。家里现在大哥主事,咱是庶出,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自立门户。这不,就走北方了。”那人苦笑道。
“唉,又是一个故事。只能说你家老大眼瞎,放你离开。就你这脑子,不出十年,比你大哥都富裕。”
…
行走了一月有余,终于到达最北边的边城:此行最终目的地大武王朝秦州胭脂城,二十年前是当今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最后一次出征,大败匈奴二十万,匈奴至此二十年不敢在大武王朝边境百里内放牧。没有战争的侵扰,这里的人们也慢慢的安宁了下来,人口多了起来,胭脂城也由原来的不足千户,发展到现在的足足上万户,一个县城都待不下,周边原来的小村庄成了大集市变成镇子。店铺伙计、掌柜、佃户也是增加了一波又一波。
在胭脂城一家城边客栈,程铁牛把所有的货物以三百两的价格卖给李三一。
“少爷昨日耀州传来消息,从长安到汉州的一个叫李三一的十二岁少年,半夜因客栈走水,连带家仆在内,客栈三十二人全部身亡。少爷以后还是可以继续使用李三一的名字,只是是一名从耀州到胭脂城行走的商旅。以后每三个月我们会来一次胭脂城送货,还是这些货物。”程铁牛低声交代着。
“好的,到时候我让人在此处等候,有新的地点在另行通知。”李三一回复道。
“好的,少爷保重!”
说完就带着一众人离开。
一路顺风顺水的到达目的地,也让两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在把全部货物安排好后,在房间,沐浴、吃饭后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第二日中午才起床。起床后,发现管家没有在隔壁房间,客栈掌柜的说鱼富贵给留言他出门办事去了,天黑前回来。李三一就独自在胭脂城闲逛,一个时辰把胭脂城的大街小巷走了个遍,对这座县城地图有个大致的了解。八街八路,和长安城一样的布局,方方正正。吃过午饭后回到客栈,鱼富贵已经在房间等他。
“少爷,今天上午小的在县城里走访了几家牙行,发现双河镇有大量田产出售,下午独自在双河镇走了一圈,此地还算可以:靠近边贸市场、镇上两条河流路过,人员流动很大。适合目前我们的身份。”
“少爷明天再随小的走一趟,如果觉得合适,我们就在此地安顿下来。”管家鱼富贵补充道。
“好,辛苦你了,早早休息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主仆两人在街边用过早饭后,坐着租来的马车,一个时辰后来到双河镇。在镇上来回走了几圈,和自己在长安时住的差不多。对此地非常满意,回到县城,联系了牙行,到县衙办理移交、过户手续,由于原主已经离开此地,是委托牙行办理,省去很多麻烦,前后半个时辰,就拿到了相应文书、地契。
这样自己在双河镇就有了三百亩地和一套占地十余亩的宅子,边疆 地不值钱,良田不过一两银子,这要是在长安,一亩地怎么也得五两银子,可能是人们担心战争吧,金银细软一收拾就走了,土地一年收获一次,想拿走是不容易的,这么大的宅子在皇城怎么也得五百两,在这里不到一百两,估计也就是建筑成本吧。一共下来,连牙行费用一共四百两银子。
一事不烦二主,又让鱼富贵在牙行花了八十五两银子购买了十个奴仆,三女七男,都是单身青年、识字。这个时代的奴仆就像商品一样,可以自由买卖。
现在市场奴仆大部分是官宦犯事后被抄家灭族后的庶出子弟和家奴,被发配边疆劳役几年后,流入奴隶市场,这样的奴隶,识字的就贵一些,女的五两,男的十两;不识字的女的女的三四两,男的七八两。再就是无地无房的农民或者城镇失业人群,为了家里其他人能活着,卖身奴隶,这类在边境比较少,女的三两,男的七八两。还有战争战俘也是很大的奴隶来源,近十年,新皇登基以来,国泰民安,是开国百年来,最安宁的十年,战俘都是从邻国购买过来的,这部分就比较贵了,数量少,碰上了就比较抢手,上过战场的男子看家护院都是可以的,基本是男子一个二十两。
鱼富贵又在车马行花了十两银子购买了五驾马车后带领众人,把货物从客栈搬出,和掌柜的结完账后,带领众人离开胭脂城,来到双河镇。
在牙行伙计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购买的宅子,宅子里没有人,家具、锅碗瓢盆一件没有,也不知道是原来主家搬走了还是卖了,里里外外打扫的还是很干净了,牙行伙计又带着鱼富贵去了趟三百亩地里看了看,并和佃户见个面。再次回到宅子后,新东家没有问题就离开了。
鱼富贵把货物放到库房后,则带着七个男仆去外面采购生活一些生活所需的物品,留下三个女仆留下继续清理房间卫生。
李三一独自一人悠然自得地漫步于这座古色古香的宅邸之中。这处宅院规模宏大,乃是一座典型的三进院落。大大小小的房间多达七八十间之多,其中库房便占了六间;而马厩则有两间,宽敞明亮,足以容纳数匹骏马在此休憩。
再看那两口水井,井口由青石砌成,井水清澈甘甜,仿佛能映照出天空的湛蓝与云朵的洁白。至于那座美轮美奂的后花园更是令人心醉神迷:园内繁花似锦,绿草如茵,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其间还有造型别致的凉亭和蜿蜒曲折的走廊相互映衬,更增添了几分雅致情趣。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一池碧水,湖水清澈见底,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周围的美景尽收其中。微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美不胜收。如此宜人的景致,着实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说起这座宅子原先的主人,乃是姓刘之人。此人之子在春闱考试中表现出色,成功考中进士,虽说名次稍靠后些,但运气却是极好。他竟被一家富贵豪门相中,招其为乘龙快婿,并替他谋取了一个官差。两个月之后,这位新科进士就要前往汉州走马上任,担任县令一职。
为此,刘家进士特意修书一封,召唤全家老小一同迁往汉州。对于此处的田产和宅子,他们已无心留恋,索性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外,其余物件统统变卖出售。而且行事果断决绝,毫不拖延,甚至连这空置的宅子和田地都交由牙行代为处置,所得银两届时会通过钱庄快速传递至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