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元年四月十四日夜,阳谷县——西门府。
院中血未干,尸横遍地,腥风在夜色中盘旋。
西门吹雪白衣猎猎,长剑如月,剑光未动,杀机已起。他素来以“剑出无声,杀人无影”自诩,从未败过。
他没有说废话,剑已如风雷划出,直刺乔峰眉心。
乔峰脚步不动,掌意先行,气劲如瀑,迎剑而上。
第一剑,被掌风震偏;
第二剑,剑未至,乔峰反掌而封;
第三剑,乔峰身形如磐,空中一式“飞龙在天”,掌势如山,生生将剑光打散。
西门吹雪面色微变,连退三步,低声问:“你到底是谁?”
乔峰冷冷道:“我姓乔,名峰。”
西门吹雪愣了一瞬:“乔峰?……没听过。”
武松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你只在江南混,自然没听过。乔兄可是江湖公认的武林之巅,你那几剑,在他面前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西门吹雪眼神冷厉:“大言不惭,接我真正一招试试。”
他脚尖一点,身影消失在原地,剑气再起,比刚才更快、更狠、更绝。
乔峰眉头一挑,掌风劲起,面对西门吹雪真正的杀招,也丝毫不惧。
一掌“亢龙有悔”轰然推出,硬撼剑气!
“砰!!!”
西门吹雪手中长剑寸寸断裂,胸口塌陷,喉头溢血,眼中尽是不甘与骇然,随即身体倒地,气绝身亡。
院中归于沉寂。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西门庆趁乔峰与西门吹雪交战之际,悄然摸起一把匕首,从地上跃起,直刺乔峰后背!
可惜他低估了乔峰的警觉。
乔峰反手一掌,不偏不倚轰在他胸前,将他整个人砸入石柱,口喷鲜血,重伤垂死。
乔峰冷眼看他:“我平生最恨这等背后暗算之辈。你不配做段家弟子。”
西门庆脸色惨白,痛苦喘息,勉强挤出一句:“好汉饶命……我再不敢了……”
武松缓缓走近,一刀在手,怒目如雷:“饶你容易,还我哥哥命来。”
“我大哥活着时卖烧饼,养你这贱妇不知羞的嫂子;死了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今天我武松便以你这颗狗头,祭我大哥之灵!”
“锵——”
寒光一闪,头落地。
乔峰沉默片刻,转身道:“贤弟,在我们离开西门府之前,将这三人的头颅拿去大郎兄墓前祭奠吧。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瞑目。”
“这是应当的。”
武松走向王婆的尸体,毫不犹豫,一刀斩下。接着拾起潘金莲、西门庆与王婆三颗头颅,三颗人头滴血未干,夜色中仿若地狱索命。
夜深,武大郎旧屋内。
烛火摇曳,屋中寂然无声。武松将三颗人头恭恭敬敬摆放在灵位前,跪下,长叹一声:
“大哥,仇已报。你泉下若有知,可安息了。”
乔峰也默然跪下:“大郎兄之死,虽不与我有血亲,却关乎江湖之义,家国之情。今日,乔某也算尽一份力。”
武松叩首三次,拾起酒壶洒酒于地。
“来世你我再做兄弟,不遇奸人,不逢贱妇。”
片刻后,两人起身,互视一眼,便不再停留。
今夜过后,他们将再也无法踏足阳谷县一步。
次日清晨,阳谷县城轰动。
西门府满门尽灭,尸首遍地,满府血腥。老百姓纷纷传言:“是乔峰与武松夜闯西门府,为武大郎报仇!”
“王婆、潘金莲、西门庆,那是该死!”
“但西门吹雪也死了,听说是江南有名的剑客呢!”
城中议论如潮,人人皆惊。
而在西门府外,一辆官车缓缓驶来,马前插着一面大旗——“蔡”。
车中之人,正是权倾朝野的当朝宰相——蔡京。
原本此行不过是来收西门庆每年进献的“贡礼”,谁知一进城,就看到了这般惨烈之景。
蔡京勃然大怒,须发皆张:“大胆贼人,竟敢杀我朝命官,屠满府人,简直无法无天!”
侍卫急忙跪下:“相爷,听说是武松和……乔峰。”
“乔峰?”蔡京眯眼冷笑,“这个名字,本相早想见识见识了。立即张榜通缉,调动六扇门和各地追捕使——我要他们的人头!”
“是!”
通缉令即将发出,风声鹤唳,江湖再起波澜。
而此时,阳谷县城东,小青带着年幼的武树悄然离城,身披蓑衣,朝着杭州方向而去。
她回头望了一眼城门,自语道:
“乔大哥,武二哥,你们虽已成逃犯,可在我心中,你们是世上最干净的英雄。”
宣和元年四月十七日,孟州。
春日未盛,风却已带热。乔峰与武松身着黑袍,自阳谷离开已三日,脚程极快,此时已入孟州地界。
两人走在官道上,风尘仆仆,武松抬头望天,笑着说道:“乔兄,前面就是城镇,我肚里也开始闹空了。”
乔峰也轻叹一声:“人是铁饭是钢,贤弟你说得在理,咱们找个客栈,好好吃一顿。”
两人顺街而入,走入一家客栈,门面不大却显干净,一块招牌歪斜地写着“绿柳山庄”四字。
刚踏入客栈,便听到堂中数人高声议论:
“这四个贼官,真是我大宋的祸害——”
“对,蔡京贪墨国库,童贯勾结番邦,秦桧通敌卖国,高俅就靠一双蹴鞠本事巴结官家,这样的人竟然身居高位,真是天理难容。”
“说是贼,实则是妖!不诛不足以平民愤!”
堂内食客义愤填膺,个个咬牙切齿。
武松听得血气上涌:“这帮畜生官做得比贼还狠,要是被我碰上,我先砍蔡京那狗头,再灭高俅那拍马屁的老脸!”
乔峰淡笑,却眼神微眯,朝四周扫去,见无人是官府中人,才低声道:“天下有你这样直性子的人不多了。可话说回来,我们还是先吃饭要紧。”
两人坐定,乔峰翻开菜单,最上方写着:“本店招牌——肥美肉包,一笼三文。”
乔峰笑道:“看来这家是以包子着称,贤弟,今日便吃包子如何?”
武松大笑点头:“那就吃个尽兴!”
不多时,小二满面笑容端上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香味四溢,惹人垂涎。
乔峰刚要动筷,鼻翼微微一颤,忽而神情一变。他侧耳轻闻,眉头紧皱。
“贤弟,你闻到没有?”
武松刚拿起一个包子,听他一说也警觉起来,凑近一嗅,脸色顿变:“不对……这味儿不对……像是……血腥味?”
乔峰拆开一个包子,眉眼沉冷如霜:“果然——这不是猪肉,更不是牛羊。”
他指着肉馅一角:“你看这筋络,这质地,这是人肉。”
武松闻言一震,怒发冲冠:“你说什么?!人肉?!”
乔峰站起身来,扫视全场,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店家呢?叫你们店主出来!”
小二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嘴里喊着:“店、店主……”
后厨门帘一掀,两人并肩走出。
一男,身材魁梧,面带络腮胡,名为张青;一女,眼神狠辣,身形轻捷,正是孙二娘。
“就是我们开的这客栈。”张青说道,语气平淡,“客官有何指教?”
乔峰目光锐利如刀:“你们就是张青、孙二娘?江湖人称‘菜市口人肉馒头’的黑店恶主?”
孙二娘冷笑一声:“客官说话可要凭证据。你说我们卖人肉,可有凭据?”
乔峰淡淡道:“我乔某行走江湖多年,气味不差分毫。你们这肉是人肉,我一闻便知。”
武松拍案怒道:“你们两个畜生,害了多少无辜百姓?拿活人熬汤、做馅,还开店行骗——今日我武松便送你们下地狱!”
客栈内本就有几位客人,听此惊恐万状,夺门而出,顷刻间屋内空荡,只剩四人对峙。
孙二娘脸色一变:“你们两个狗男人,竟敢揭我们底细!今日你们走不出这门!”
张青怒吼一声,抄起一柄屠刀直冲而来。
乔峰冷哼一声,一掌推出,“亢龙有悔”!
只听“轰”的一声,张青胸口中掌,身子撞飞数丈,倒地不起。
孙二娘怪叫一声,从腰间甩出数枚暗器,直取乔峰面门,却被他掌风荡开。
武松提棍翻身而上,吼道:“老妖婆,纳命来!”
孙二娘飞身回旋,却被武松一棍扫腿跌倒在地,武松大喝一声,将棍子抛起,反手提刀,一式“分山斩”,斩下孙二娘头颅。
乔峰一脚踩住张青胸口,低声道:“你们作恶多端,终逃不过因果。”
他一掌了结张青性命,收势而立。
血流满地,恶人伏法。
武松抹了抹脸上的血,道:“乔兄,江湖虽大,处处竟是人吃人的地狱。”
乔峰点头:“但我们不能闭眼。我们是行走江湖的人,有一身本事,就得扛起一点天理。”
两人不再多言,快步离开了“绿柳山庄”。
第二日清晨,孟州一早就炸了锅:
“绿柳山庄是黑店!”
“张青孙二娘杀人做馅,昨晚被两位黑袍英雄铲除!”
“他们是谁?”
“听说是——一个叫武松,一个叫乔峰!”
茶楼酒肆传得沸沸扬扬,百姓感恩戴德,纷纷称他们为“人间罗刹,正义之神”。
而远在汴京,蔡京正拍案大怒:“阳谷刚出事,孟州又闹风波!这乔峰、武松两个贼人,简直要与朝廷为敌!”
童贯在旁冷声道:“是时候派人了,不然民心不稳。”
秦桧阴笑:“不如……请出江湖中的那几位杀手?”
高俅抱着蹴鞠,淡淡一笑:“只要我高俅还在,这天下的‘球’,就还是我来踢。”
四贼,终于动了。
而乔峰、武松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