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以为,他已经跌到了谷底。
——可沈奕,却让他看到更深的深渊。
程慕被拖入沈宅的禁室,这里比禁牢更加隐秘,更加阴暗,甚至连沈家最底层的暗卫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他的手腕被束缚在椅背后,膝盖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如今又因为长时间跪地而变得更加严重,甚至还渗出了鲜红的血丝。
这房间里的灯光冷白刺眼,一切都是冷冰冰的,唯一的声音,是沈奕的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响,回荡在这死寂的空气里。
沈奕站在他面前,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桌上的打火机,眼神幽深得像湖水让人看不透读不穿。
“程慕。”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听不出情绪。
程慕低着头,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审判。
沈奕嗤笑了一声,缓缓俯身,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颚,强迫他看着自己,目光森冷:“不错啊,你倒是挺能忍的。”
程慕的嘴角有些干裂,嗓音微哑:“属下……没有没想过要背叛。”
沈奕眼底的寒意更甚一层:“但是秦舟为什么会来找你?”
程慕沉默了。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秦舟是他唯一能接触到的外界,可他知道,只要自己承认了一点点“动摇”的可能,沈奕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沈奕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心底的怒火越烧越旺,指尖微微用力,直接将他的下颚狠狠掐紧,逼迫着他与自己对视:“程慕,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谁的。”
程慕的眼神微微颤动,嘴角溢出一丝血丝,却依旧没有说话。
沈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松开手,缓缓站直了身子,目光冰冷:“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忠诚……还能坚持多久。”
他说完,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门外,两名暗卫缓缓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沾满了水的藤条,每一下落下,都会留下狰狞的伤痕。
程慕的背脊微微绷紧,手指悄然收紧,却依旧没有说话。
他知道,沈奕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
这一晚,他注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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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祁深站在沈宅的阳台上,悠闲地端着一杯红酒,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暗房,窗户是封闭的,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沈奕一定在对程慕“好好调教”。
祁深轻轻摇晃着酒杯,笑得意味深长:“真是可怜啊。”
他知道沈奕一直以来对程慕的态度,也知道程慕对沈奕的感情。
可程慕越是死心塌地,就越可笑。
他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摩挲着玻璃杯,目光幽深:“你说……沈少这次,会不会真的把他废了?”
站在他身旁的管家微微低头,语气恭敬:“沈少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祁深轻笑了一声,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可如果……程慕真的没了价值呢?”
他微微偏头,看向管家,语气缓慢:“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办法让沈少彻底放弃他呢?”
管家微微一顿,抬眼看向他,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祁深轻轻抿了一口酒,笑容越发阴沉:“你说,如果让沈奕看到程慕‘背叛’他的证据呢?”
管家的眼神微微一变:“祁先生的意思是……”
祁深缓缓眯起眼睛,目光晦暗:“找个合适的机会,让程慕彻底变成沈奕眼里的‘叛徒’。”
他缓缓勾起唇角,笑得玩味:“到时候,沈奕亲手把他送走,才是最有意思的。”
管家沉默了一瞬,随即低声道:“我明白了。”
祁深满意地笑了,举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沈少,你该学会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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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在暗房里被狠狠地折磨了一整夜。
鞭打、冷水、禁言,一切都被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的意识早已被疼痛模糊,甚至连昏迷的权利都没有。
可他没有说一句话。
沈奕站在窗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目光沉冷地看着跪倒在地的男人,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程慕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着血,后背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浸透,可他的眼神依旧死寂,像是一具早已被掏空灵魂的躯壳。
沈奕的指尖缓缓收紧,心底的烦躁越发强烈。
他以为,程慕至少会求饶。
他以为,他会喊痛,会哭,会愤怒。
可他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跪在那里,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沈奕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猛地掐灭了手中的烟,语气冷漠:“够了。”
暗卫立刻停手,程慕的身体微微晃了晃,却依旧强撑着没有倒下。
沈奕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嗓音低哑:“程慕,你到底……还在等什么?”
程慕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抬头,看着他。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声音微弱:“属下……在等沈少的命令。”
他在等沈奕亲口告诉他,他已经没用了。
他在等沈奕告诉他,他终于可以死了。
沈奕的心脏猛地一震,指尖几乎要嵌入掌心。
他忽然意识到,程慕已经不怕死了。
这一刻,他的怒火彻底燃烧了起来。
他猛地抬手,狠狠地掐住程慕的脖颈,声音低沉而危险:“程慕,你以为死就能解脱?”
程慕的呼吸被压制,脸色越发苍白,可他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意味。
沈奕看着他的眼神,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指尖收紧,眼底浮现出一丝疯狂的占有欲。
他不会让程慕死。
他要让他永远都没法儿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