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玉跟着赛勒斯穿梭在主星舰内,这一路的所见所闻都令他无比震惊。
走廊上有泛着蓝光,不断闪烁的东西,到处都是奇怪的标记。
长廊的四周好像是金属,上面有很多奇怪流动的纹路,按照这种金属的精致程度,大铭是绝不可能锻造出来的。
这是一个远远超出他认知的世界。
越向前走,四周的人就越多,大家形态各异,看到赛勒斯都会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团长好’
他们有的下身是八条腿在快速走动,有的背后长着翅膀,有的脸上六只眼睛看向不同的方向,有的腹部一大块空洞还能正常行动...
江和玉麻木的继续跟随赛勒斯向前走,不敢落后。
他明白了,这里不再是人间,是十八层地狱,他们全都是魑魅魍魉。
古神话还是太保守了。
或是他活着的时候造下的杀孽太重,死后便上不得天庭。
当然,比起面对这些妖怪,他宁愿回到那个监牢中。
赛勒斯带着江和玉进了一个房间,简短吩咐道:“你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再回去。”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门关上了,江和玉看那个大个子走了之后,对着门是又推又拽,那扇门纹丝不动。
他走不出去。
在未知的世界里,盲目的乱走还不如维持现状,江和玉干脆放弃了逃跑的想法,开始探索起这个房间。
赛勒斯回到主驾驶室,大家都去休息了,他就坐在驾驶位上查看起航线图来。
到了休息时间,监牢的灯熄了,雄虫们一个挨着一个的躺下准备睡觉。
苏洛然焦躁不安的在牢笼中徘徊个不停,频频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间。
他哒哒的脚步声吵得大家心烦,不过众虫敢怒不敢言。
苏洛然想不明白,他的头脑无法正常思考。
我又是备选吗?
我又是备选吗?
我又是备选吗?
苏洛然坐了一夜。
第二天赛勒斯带江和玉回了牢房,他们两个都是明显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尤其是江和玉,恐怕昨天一分钟都没睡。
苏洛然紧盯着赛勒斯的身影,眼睛里有血丝,“睡了吗?”
他大声质问,“睡了吗!”
赛勒斯觉得苏洛然此刻好像不太正常,他厌烦的应付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以为你是谁?”
苏洛然短暂失控后,很快恢复了以前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呢?那我是什么?”
赛勒斯看他这副样子只觉得虚假,“你正常点。”
苏洛然走回角落,监牢里其实是有个大通铺的,他没像往常一样大喇喇的瘫在上面占用大片面积,他像其他雄虫一样缩了起来,小小一团,半点不起眼。
江和玉躺在另一边很快睡着了,他昨天足足研究了一夜,什么都没搞明白,差点把房间给点了。
苏洛然缩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待了两天,舍友和守卫听不到他的哀嚎都有点不习惯了。
“克隆体164号,左侧肾脏摘除,手术开始…”
苏洛然猛然从梦里醒过来,大口喘起粗气,冷汗直流,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他捂着腰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翻滚个不停,‘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江和玉冲到监牢门口,“来人!来人啊。”
守卫很快把苏洛然拎出了监牢,直奔医疗室。
虽然星盗团的医疗室十分简陋,药品不多,也算聊胜于无了。雄虫太珍贵,对于星盗团团员来说,雄虫们是续命的唯一方法,不能出任何意外。
赛勒斯接到消息后匆匆赶到了医疗室。
他看到苏洛然在病床上翻滚挣扎,几个虫围在他的身边束手无策,根本查不出是什么问题。
苏洛然红着眼睛,一看到赛勒斯就拼命伸手,赛勒斯把他护在怀里,感觉到他在一阵阵的抽搐,焦急询问守卫道:“他这是怎么了?”
守卫表示监牢那边根本没有异常,连星舰上的半吊子医虫都说没见过这种情况,最后实在没法子,只能给苏洛然扎了一针镇定剂。
他慢慢不再挣扎了,看起来意识昏昏沉沉,还是拽着赛勒斯的衣角不肯撒手。
赛勒斯只能把他抱回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叹了叹气,“这到底是怎么了...”
苏洛然心里感叹还真是人生如戏,总算又躺上老婆的床了,有大进步。
还有,医疗室的镇定剂过期了,一点效果都没有,等他找个理由,把过期的药全扔了,再找兰大领导要点新的。
要不是以前做过那么多次手术,还真演不出这种效果,苏洛然觉得自己路子走窄了,应该直接出道当演员的...
那天之后,全星舰的虫都知道,苏洛然再次当上了团长的得力跟班。
所以当苏洛然假传赛勒斯命令,去监牢里把江和玉带出去的时候,谁都没起疑。
他带着江和玉出去后,江和玉很快发现那不是上次走过的路。
他虽然足够警觉,可吃了没文化的亏。
有透明液体被注射进了他的体内,这副小身板马上昏了过去。
苏洛然把空掉的针管扔到一边。
这支没过期。
他哼着小曲,推着小推车,把江和玉带到了后舱门处,干扰器贴在控制器上,舱门缓缓打开。
苏洛然看着下方一片片的垃圾山,这个星球寒冷冰冻,扔在这应该不会好过。
他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那又怎么样,他本来就没人性,他又不是人。
他干脆利落的把江和玉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