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眼瞅着就到饭点了。二叔赶忙吩咐一乐和二咊:“你俩麻溜儿的,去把村里的族老、当家主事的,还有那些堂兄弟们都请来。”这边,王大力也抓紧时间拾掇起那头野猪。二婶、小姑和大力娘她们三个,忙着烧热水,准备给野猪好好清洗一番。
王大力正忙活着,一乐和二咊去请的人就陆陆续续回来了。最先到的是他们这一支比较亲近的人,几个父亲的堂兄弟,王大力有的喊叔,有的叫大爷。大家伙一进门,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帮忙抬猪。
众人一边忙活,一边七嘴八舌地聊开了。“大力啊,快给大爷讲讲,你到底咋当的兵?1945年咋就走丢了呢?”一位大爷满脸好奇,迫不及待地问道。
王大力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平稳却难掩感慨 :“1945年那会儿,我可真是倒霉到家了。被小鬼子抓去当壮丁,拉到密云地区修炮楼。天天累死累活,还吃不饱穿不暖,心里头那叫一个绝望。可就在我觉得没指望的时候,八路军游击队神兵天降,把我给救了。从那以后,我就跟着队伍当了兵。”
大伙听了,先是一阵沉默,随后爆发出阵阵惊叹。
“哎呀,我的天呐!小鬼子可太坏了!”一个堂叔气得直跺脚,满脸怒容,“大力能活着回来,真是老天开眼!”
“可不是嘛!还好有八路军,要不然咱大力可就遭老罪了。这孩子命硬,往后肯定有大出息!”另一位婶婶双手合十,脸上满是庆幸。
这时,村里的屠户匆匆赶来。这屠户论起关系,王大力还得叫堂叔。屠户一进门,瞅见王大力在帮忙,立马摆摆手,把他赶到一旁 :“大力,主人家提供肉,哪还用你上手,去去去,一边歇着,这儿我熟,交给我。”说完,便熟练地操起家伙事儿,麻溜地忙活起来。
与此同时,几个妇女也赶了过来,帮忙摆上村里办喜事用的桌子。她们一边摆,一边也在念叨王大力的事儿。
“大力这孩子,真是不容易。经历这么多磨难,还能平平安安回来,还当了兵,这是老王家的福气啊!”
“就是就是,以后咱村出了个当过兵的,大家伙儿都跟着沾光。大力可得好好讲讲部队里的事儿。”
没一会儿,桌子就摆好了,中午开了好几桌。大家伙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野猪肉,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继续聊着王大力的事儿。
这时,一位族老慢悠悠站了起来,众人纷纷起身。族老摆了摆手,让大家坐下后说道:“听闻大力的事儿,可真是咱村的传奇。这些年咱老王家虽说不富裕,可也一直教导子孙要走正道。这下好了,大力被八路军所救还当了兵,这是咱王家的荣光。”
一位当家主事的接着话茬:“是啊,族老。往后大力成了家,肯定能给村里带来新气象。咱也得让后生们多跟大力学学,保家卫国,有出息。”
这时族老又说话了:“学文,大力要结婚了,打算在哪办?”王大力爹本来想着是在城里办一场就算了,可是一寻思,要是去城里,去一趟100多里地,乡亲们到了后还得再接着赶回来,一天跑200多里地,实在太不容易。于是开口说道:“我想着头一天结婚在城里办,到了结婚第二天,带着大力和他媳妇在村里再补一场酒席,大叔你看行不行?”
一旁的族老眼睛眯成了缝,笑着摆摆手说:“怎么不行?大力是解放军,现在解放军占了天下,咱大力也算是吃上黄粮的人了。这事儿就这么办,绝对行!咱村里出了个吃皇粮的解放军,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村里这场酒席,必须得热热闹闹的。到时候我让你婶子她们几个,把压箱底的手艺都使出来,给大家伙儿做上一顿好吃的。”
一位堂叔在旁边立马附和:“对对对,这主意好。咱村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到时候可得好好庆祝一番。大力在城里风光一把,回村也得让乡亲们都跟着沾沾喜气。”
众人围坐,美滋滋地吃着野猪肉,喝着王大力从城里带回来的酒。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你敬我一杯,我回你一盏,欢声笑语不断,一时间屋子里热闹得不行。王大力在席间忙活得脚不沾地,专心伺候着酒局。他清楚,这时候他爹拿主意,他照着做就行。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酒席也到了尾声,众人吃饱喝足,都陆陆续续起身告辞。王大力喊上兄弟姊妹们,帮着二婶她们一起收拾桌子。大家伙儿七手八脚,没一会儿,就把乱糟糟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二叔看着王大力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满是感慨,走到大力爹身边,说道:“哥,你瞅瞅大力,多懂事啊。”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接着又一脸感慨地说:“大哥,大力这几年在外面,可真是实打实历练出来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毛头小子喽。”
大力爹听了,脸上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两条缝,那笑容从嘴角一直咧到耳根子。他微微点着头,挺了挺腰杆,说道:“是啊,这孩子,出去吃了不少苦,可也长了大本事。看着他现在这样,我这心里啊,现在别提多舒坦了。。
二叔看着王大力忙活完了,就关切地问道:“大力,累不累?”王大力笑着摇摇头说道:“二叔,这才哪到哪,我当兵啥苦没吃过,这点活儿,真没事儿。”
二叔这才放心地说道:“那就好。大力啊,咱没赶上开分地大会,你给咱讲讲土地改革是咋改革的?”
王大力拉过个凳子,在二叔身边坐下,开口说道:“二叔,这土地改革啊,可真是大好事儿。以前啊,咱村里是不是好多地都在地主老财手里,咱老百姓累死累活种庄稼,打下的粮食,一多半都得给他们交租子,自己剩不了多少,只能饿肚子。”
二叔重重地点点头,皱着眉说:“是啊,那些地主老财心可黑了,咱一年到头白忙活。那这土地改革,咋个改法?”
王大力接着说:“现在好了,土改就是要把地主老财手里那些地收回来,分给咱穷苦老百姓。以后啊,咱种自己的地,打下的粮食都是自个儿的。”
二叔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满脸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问道:“真有这好事儿?那地主老财能乐意?”
王大力笑着说:“二叔,咱有政府给咱撑腰呢!政府派了工作队下来,专门管这事儿。地主老财要是敢不老实,工作队可不会轻饶他们。再说了,咱老百姓人多势众,都盼着能有自己的地,他们也不敢咋的。”
二叔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又问:“那这分地,咋个分法?是按啥分啊?”
王大力耐心解释道:“按家里人口分。家里人多,分的地就多些;人少,就少分点儿。反正保证家家户户都能有地种,都能吃饱饭。”
二叔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咱老百姓盼了多少年,就盼着能有自己的地。这下好了,以后咱也能过上好日子了。大力,你这在外面,还真是见了大世面,知道这么多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