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蹦蹦跳跳地回了家,一进家门,就瞧见主屋里黑漆漆的。她扯着嗓子喊道:“爹,你咋不开灯啊?”
何大清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坐在这儿一动不动,都一个多小时了。听到何雨水的喊声,他猛地惊醒,对着女儿问道:“雨水,咋回来这么晚啊?去谁家玩了?”
何雨水脆生生地回答:“去大力哥家了,大力哥家炖了鸡,还让我吃了个大鸡腿呢!”
何大清一听,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嘴里念叨着:“大力,找大力去。”说着,就赶紧把报纸和照片用一个纸包严严实实地包好,塞进衣服里,然后对何雨水说:“雨水,你在家自己洗脚睡觉哈,我去找你大力哥商量点事儿。”说完,便关上门,匆匆忙忙地往王大力家走去。
这边,易中海家早早吃完了饭。易中海正坐在窗户跟前,眼睛时不时地瞅着何大清家。
今天下午,何大清慌慌张张回院的样子,实在太反常了,易中海这么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何大清心里藏着事儿。
其实,何大清到底有啥事儿,易中海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所以,他吃完饭就一直盯着何家,就想看看何大清接下来要干啥。
这会儿,看到何大清急急忙忙往前院走,易中海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何大清这是找王大力去了。
易中海陷入了沉思,心里琢磨着:就看王大力能不能把何大清的事儿给妥善解决了。
要是王大力真的是一心为邻居们着想,能把何大清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帮着圆过去,那就说明王大力不是那种一朝得势就忘本,见利就把邻里情分抛到脑后的人,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家伙。
送走何雨水后,小雪儿又没人陪她玩了,百无聊赖地撅起嘴巴,小脚还轻轻跺了跺,嘟囔着:“都没人陪我玩啦。”
这时候,王大力走过来,摸了摸小雪儿的脑袋,笑着说:“雪儿,我陪你玩,你想玩啥?”
小雪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跳着说:“哥哥哥哥哥哥,咱们玩翻花绳吧!”
王大力拗不过,只好坐下来陪妹妹玩起了翻花绳。他手指灵活地摆弄花绳,很快变出一个复杂花样,挑挑眉,笑着对小雪儿说:“妹妹,看你能不能解开。”
谁知道,小雪儿一点不怯场,肉嘟嘟的小手在花绳间熟练穿梭,不一会儿,就把王大力的花样破解,还变出个新样子,得意地嚷嚷:“哥哥,你看!”王大力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一旁的秦淮茹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这几天她照顾小雪儿的时候,白天实在无聊,就把翻花绳的技能教给了小雪儿。小雪儿天资聪颖,一学就会。到了晚上和哥哥玩,就特意来“为难”哥哥呢。
王大力的爹娘也在屋里,他爹坐在一旁看报纸,时不时抬头看看这边,脸上挂着宠溺的笑;他娘一边收拾家务,一边看着孩子们,眼里满是温柔。一家人其乐融融,温馨的氛围在昏暗的灯光下弥漫开来。
温馨的家庭氛围很快就被打破,“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王大力一边应着“来了”,一边打开房门,只见何大清正一脸局促地站在门外,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闪躲,都不敢和王大力对视。
“何叔,快进来,吃饭了没有?”王大力热情地招呼道。
何大清连连点头,结结巴巴地应着:“吃了,吃了。”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王大力他爹打招呼:,王哥,打扰了,打扰了。”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子紧张。
大力爹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说:“说啥打扰不打扰的,快来快来喝茶,大力,给你何叔泡杯茶。”
何大清迈着僵硬的步子走进屋,屁股只敢沾着椅子边,局促地坐下,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王大力麻利地泡了一杯茶,端到何大清面前,问道:“何叔,有事啊?”
何大清张了张嘴,喉咙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眼神里满是纠结和犹豫。王大力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何大清是守着这么多人不好意思说,便问:“是要紧事吗?”何大清赶忙点了点头,动作又快又急。
王大力下午就瞧见何大清匆匆忙忙回来,就猜到他有事。这会儿看他找上门,便和他爹对视了两眼。大力爹心领神会,对着大力娘说道:“他娘,咱带着怀如和雪儿,出去逛一逛吧,刚吃了饭,走一走对身体好。”说着就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何大清见状,急忙站起来,对着大力爹说道:“谢谢了,王哥,打扰了,还害你们出去。”脸上满是愧疚和不好意思。
大力爹摆了摆手,爽朗地说:“可别客气,正好刚吃完饭,出去走走,对身体也好。”
秦淮茹这边也抱起小雪儿,跟着大力爹娘一块出了房门。
王大力等爹娘他们都出去后,关上房门,直接坐在何大清对面,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揣测,说道:“何叔,有啥事你尽管说,咱都是邻里邻居的,只要我能帮上忙,肯定不含糊,千万别客气。”
何大清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了装有那张报纸和照片的纸包,手还有些颤抖着递给了王大力。
王大力先是疑惑地看了看何大清,那眼神里满是不解,随后慢慢拆开纸包,拿出了那张报纸和照片。他的目光在报纸和照片上扫过,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接着,嘴角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带着点讽刺意味说道:“哟,何叔,你年轻时候这不是挺风光的嘛,瞧瞧这照片,多精神!怎么现在反倒这么畏畏缩缩的?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了敲报纸上“中日亲善”的字样,继续道:“嘿,何叔,您还是小鬼子树立的亲善对象呢,当年这可是了了大风头啊,怎么现在提起来,跟了了大大错似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却也藏着不满,眼睛紧紧盯着何大清,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何大清满脸愁容,听完王大力的话,心里一阵发慌,手不停地在膝盖上搓来搓去,额头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急忙说道:“大力啊,你可别再挤兑叔了,叔现在急得都快上火了,你说这可咋整啊!我对天发誓,我真不是汉奸狗特务!”
他咽了咽唾沫,情绪愈发激动,声音不自觉拔高:“当年小鬼子太不是东西,硬拉着我去照相,还说我是中日亲善的榜样,这不是瞎扯嘛!我就是个本本分分的老百姓,哪是什么亲善模范?”
“还有啊,他们叫我去给做饭,我要是不去,真会拿刺刀捅我!你也知道,你婶子身体不好,没法出去工作,家里就指着我呢。傻柱还小,我要是出了事,他们娘俩可怎么活?我是没办法,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命,也为了能照顾家里,才不得已去的。”
何大清说着,眼眶泛红,往前一步紧紧拉住王大力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大力,你可得信叔啊,我心里天天煎熬,就怕别人误会我是汉奸。现在军管办惩治汉奸特务,我心里更慌了。你一定要帮帮叔,给叔想想办法,咋把这事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