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暗卫,那是父皇从宫里调给她的。
身手一等一的好。
若是有敌我不明的人在府里走动,而她不知,那她这个公主府,就真是摆设了。
“不。”姜南栀抬手,“先留着,应当也是宫应寒的人,他想杀我。”
前世,她也是遭了刺杀的。
是暗卫替她挡了一箭,她才躲过一劫。
姜南栀吩咐,“此事你就当不知情,也不要贸然出来为本宫挡暗箭。”
“公主,属下的职责,是誓死保护公主。”暗卫是经过特训的,绝对衷心。
姜南栀却道,“本宫另有挡箭牌。”
暗卫懵逼。
静香也懵逼。
“现下另有一件急事,需要你去办。”姜南栀招招手,“静香,你过来。”
静香靠近了,“公主?”
姜南栀在她耳边说了句话,静香眼睛瞪大了。
半个时辰后,姜南栀房间。
“公主,太医说这药得事后喝效果最好,时间耽搁久了,药效怕是不能保证。”静香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还在冒热气呢。
姜南栀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随即像是宽慰自己道,“无妨,怀孕又不是投彩,哪有一次就中的,我现在喝药,定是安全的。”
然后,她仰头,将那碗药灌了个干净。
避子药。
药碗放下的瞬间,姜南栀脸色惆怅。
带着淡淡的忧伤。
余光瞥了眼屋外。
去报信吧。
说给你主子听。
“公主,对方走了。”暗卫低声道。
姜南栀无声勾起唇角。
“避子药?!”张松拔高了音量,察觉到主子冷沉的脸色,他默默收声。
张意将姜南栀要了避子药的举动回来报给了宫应寒。
宫应寒沉默不语。
只是悄然攥紧了拳头。
“姜南栀,做的很好。”宫应寒冷嗤。
她确实应该喝避子药。
姜南栀倒是理智。
知道即便怀了孩子,他也不会要。
“主子说的是,万一姜南栀怀孕,岂不成了主子的牵绊?说不得姜国还会以此来要挟主子!”张松战线统一。
张意默了默,道,“姜南栀喝药之后,神情失落,属下觉得不似作伪。”
他觉得,主子话音咬的极重。
不似开怀。
张松不高兴了,“张意,你到底是哪边的!”
张意一噎。
他自然是主子这边的。
只是,主子让他盯着姜南栀,他便事无巨细的禀报。
“你可以质疑我职业病,但不能质疑我的忠诚!”张意反驳道。
张松:“你的忠诚我不质疑,我质疑的是你的脑子!”
竟然在主子面前,说姜南栀的好话。
他脑子离家出走了?
“吵什么?”宫应寒不耐烦的瞅了眼。
张松悻悻。
于是转移话题道,“主子,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今年我们身在姜国,行动受限,不能为主子庆生,不过姜国的乞巧节快到了,听说很热闹,主子不若借着节气过生辰,属下陪您出去转转?”
宫应寒没表态,看上去没什么兴致。
张意则道,“乞巧节是男女相会的节日,主子孤身一人,何必凑姜国的热闹,若是…公主同去,主子也不至于太无趣。”
这话,引的宫应寒抬眸看他。
只是,眸光幽凉。
张松忍不住胳膊怼他,“你小子是不是收了姜南栀什么好处?怎么处处替她说话!”
“属下不是替她说话。”张意看了眼宫应寒,解释道,“姜南栀是姜国最得宠的公主,姜国皇帝对她的宠爱,甚至超过了姜国太子,姜南栀既然表现出青睐主子,属下觉得,主子何不加以利用?”
“世人都捧高踩低,若是主子能入公主的眼,想必这上京城,日后便没人敢给主子脸色看。”
话虽然有道理。
但是,这么做岂不就意味着主子要对姜南栀低头?
虚与委蛇?
张松还是觉得,太委屈他家主子了。
那姜南栀,之前是怎么折辱主子的,这口气,莫说主子,他都咽不下去!
“主子,人在屋檐下,何妨先低头?”张意就比较理智。
宫应寒面上没什么波澜,只说,“生辰不过了,姜武帝虽宠爱姜南栀,但她并未展现出相术预言的能力,我们找的人不是她。”
“可,若不是姜南栀,姜国皇帝为何会那般宠她?”张意理性推断。
正因如此,宫应寒一开始才猜测,姜国有帝星气运的人,是姜南栀。
姜南栀将他从宫里要来,他便顺势而为,留在她府上,观察她。
观察的结果就是,姜南栀,没什么特别的。
骄纵,自大,目中无人。
坏毛病一堆。
唯一让人见之不忘的,大概就是那张脸了。
姜南栀美的明艳,美的张扬。
如今,他又见到了她哭着求饶的模样……
她艳潋的唇,绯红的眼尾噙着泪光,盈盈欲泣,极致的反差,皆来自于她。
“会不会是大祭司看错了天象?姜国并没有什么帝星运势。”张松疑虑道。
“大祭司不会出错,不是姜南栀,便是其他人,找出此人,让他和姜国一起成为史书上的一段历史吧。”
宫应寒嗓音幽冷。
黎国大祭司结合天象,推算出姜国皇室,有一帝星气运之人,那人将来会是他的克星。
不是他死,便是那人亡。
所以,宫应寒决定,先让那人亡。
世人皆以为,他这个黎国皇子,卑微不起眼,只是角落里的一粒尘埃。
殊不知,黎国命脉尽数在他手中。
若非想来查探,他岂会交换战败的太子回国,黎国太子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属下会再派人去探查。”张松道。
张意迟疑片刻,询问,“主子,我们的人已经混进公主府了,您真的要刺杀姜南栀吗?”
宫应寒拧眉,“你话太多了。”
“属下是想请示您,哪天动手?”张意挽救道。
宫应寒眸色动了动,吐出三个字。
“乞巧节。”
事后。
张松将他从主子房里拽出来,质问道,“你说,姜南栀许了你什么好处?”
“神经病。”张意白眼。
“那你为何在主子面前那样说?你想让主子对姜南栀心软?”
张意默然。
“说话啊!”张松凶巴巴的瞅着他。
张意无语,良久道,“主子太孤单了。”
“什么?”
“有个人陪着主子,不好吗?”
张松懵了。
姜南栀,陪着主子?
她和主子是死敌!
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