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仍是没有太子的消息。”
姜南栀在房内,屏退了左右,九狸禀报消息。
南栀愁眉不展,“上京都暗中搜过了?”
“可疑之处,都搜过了,没放过任何一条密道。”九狸道。
姜南栀从工部拿了一份上京的地形图,是拓印的副本,连河道都搜过了。
没有关押太子的踪迹。
“如果都搜过,还是一无所获,那便只剩一处了。”姜南栀眯起眸子,若有所思。
“公主说的是……”九狸与她对视一眼,“皇宫?”
“不。”姜南栀摇头,“是东宫。”
皇宫人多眼杂,又有暗卫镇守,假太子不可能在宫里和真太子掉包。
只有东宫,他才有机可乘!
“可东宫亦是守卫森严,若要查探太子的下落,怕是不易……”
姜南栀抿唇,“我再想想。”
想个办法,探一探东宫的虚实。
“公主,周家小姐来……”
门口传来静香的声音。
没等说完,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表姐,我来找你救命来了!”周悦瑶的声音传进来。
姜南栀一个眼神,九狸当即起身,退到一旁候着。
周悦瑶一进门就看到了九狸,眼神有片刻的直愣,“表姐,你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白面侍卫啊?”
白面?
南栀瞥了眼九狸,是挺白的。
她扯了扯嘴角,“说吧,救谁的命?又想要本宫在舅母面前替你求情?”
从小到大,周悦瑶是最皮的。
每回闯祸犯错,被舅舅,舅母责罚,都跑来姜南栀这里躲祸。
周悦瑶回过神来,“这回不是我,我娘还在万佛寺祈福没回来呢,要小住两个月,是我哥……”
“不救。”一听是她哥,姜南栀毫不犹豫拒绝,“周逸云什么时候死,本宫送他三柱清香,就当全了表兄妹一场的缘分。”
周悦瑶:“……”
虽然但是……公主说的她不想反驳怎么办?
她哥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表姐,有难的不是我哥,是我嫂子。”周悦瑶叹了口气,苦着脸说,“嫂嫂病体未愈,每天吃药也不见好,我哥又不许我去看她,还不让她的人出门,被那个柳溶哄的,连谁是他的妻子都分不清了!”
姜南栀闻言,冷下脸来,“看来柳溶在国公府,已经相当有地位了。”
真把自己当世子妃了?
也是。
有周逸云护着,国公府谁敢动她?
可怜了叶婉兮。
前世,叶婉兮病逝后,母后得到消息,发了好大的怒火,要赐死柳溶,周逸云拼死护着柳溶。
是母后严令,不许他纳柳溶。
姜南栀起身,“清正严明的国公府,不能叫一个连外室都算不上的女人给毁了,走,本宫去探望舅舅。”
可不能再叫母后为那柳溶动气。
忒不值当。
“可是我爹不在家。”周悦瑶耿直的说。
南栀微笑。
周悦瑶立马说,“听表姐的,回家!”
叶婉兮咳的厉害,兰儿端了药来,然,叶婉兮不想喝,“无用的,兰儿,我放了你的身契,你出府为自己……另谋出路。”
“奴婢不走,奴婢可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就是陪着世子妃一起去了,奴婢也不怕。”兰儿红着眼睛,语气坚定。
“兰儿,我只想清清静静的走,你就别跟着絮絮叨叨好不好。”
叶婉兮心境平和,从周逸云变心开始,她早就没什么留恋了。
兰儿最怕世子妃这样了无生气的样子。
她想劝慰两句。
‘砰’的一声。
房门忽然被人踹开。
“叶婉兮!”周逸云带人进门来,“柳溶发了心疾,需要药引,今日是你的丫鬟冲撞了她,你当为此负责。”
柳溶晕了过去,发病若不及时用药,性命垂危。
柳溶是为了他,才会染上心疾寒症的。
他不能坐视不管。
兰儿将药碗放在床头,解释道,“世子,奴婢真的没有冲撞柳姑娘,奴婢也没有推她,求世子相信奴婢。”
周逸云看了眼叶婉兮苍白的脸色,微微拧眉,她何时这般虚弱了?
是故意做给他看?
“兰儿,无需解释。”叶婉兮开口,“扶我起来。”
解释也是无用的。
周逸云不会信。
过去,她没有解释过吗?
只是,他不信罢了。
周逸云连她都不信,又怎会信一个丫鬟。
他只信柳溶。
柳溶没病装病,收买府医串通一气,他不信。
如今,她都厌倦了。
索性不再解释。
他愿意信什么就信什么。
兰儿小心将她从病榻上扶起来,即便她病弱,身形消瘦,却依旧是沉稳淡薄,她指着床头一碗药,“我也在服药,你看见了吗?”
周逸云眼神微动,“小小风寒,你病了多时,叶婉兮,你自己就会医,何必做此把戏?”
哦,他怀疑她是装病。
叶婉兮笑了笑,“世子说的是,这点伎俩,自是瞒不过世子。”
“世子妃……”兰儿委屈的掉眼泪,世子妃明明就是真的病了,世子为什么要这样说。
叶婉兮抓紧她的手,想给自己一些支撑的力量,“柳溶要药引,你来取。”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心口。
药引。
心头血。
可笑她会医,却不知什么样的医术,需要人血做药引。
周逸云,不是第一次剜她的心头血了。
“不行……”兰儿挺身护在她身前,“世子妃病的厉害,世子您瞧不见吗!若是再取心头血,世子妃会没命的,奴婢愿意献血,世子要取血,就取奴婢的吧!”
叶婉兮虚弱的厉害,“兰儿你让开!”
没了兰儿搀扶,叶婉兮便脱力的跌回床上。
眼睛却依旧倔强的看向周逸云。
至亲至疏夫妻,至亲时是他,至疏时也是他。
这夫妻情分,也该到头了。
府医局促为难,“这,不是人人的血都有效的……”
叶婉兮苦笑,“我的血,就是灵丹妙药,对柳溶有用,对吗。”
府医不敢答话。
亦不敢看叶婉兮的眼睛。
如此拙劣的谎言,周逸云偏偏看不穿。
可笑!
“周逸云,取过这次血,我们两清。”叶婉兮喘了口气,才轻声而坚定的说出,“我要与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