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云瞳孔一震,脸色瞬间冷沉,“你说什么?”
“我们和离,你放我走,我亦还你自由。”叶婉兮道。
她不想死在国公府。
亦不想死后还背着世子妃的枷锁。
她要和周逸云断的干干净净!
“绝无可能!”周逸云冷着脸,“只是取你一些血,不会伤你性命,你也不必同我闹,我答应过你,世子妃的位置只能是你的。”
“可我不需要了。”
她看他的眼神,再无情义。
周逸云心头慌了一瞬,他不喜欢叶婉兮用如此凉薄的眼神看他。
“取血!”他冷声道。
府医拔出匕首,略微手抖,一步步逼近叶婉兮。
叶婉兮端坐着,眼底闪过一丝沉痛,很快便释然。
刀尖逼近的那一刻,叶婉兮自己扯开了领口,白皙的肌肤上,一道刺目的疤痕钻入周逸云眼睛里。
周逸云心口一沉,住手二字涌上喉头。
“九狸!”
刀光剑影下,府医取血的匕首被人打掉,锋利的刀刃横在府医脖颈前。
府医吓的一哆嗦。
九狸浑身肃杀,实在骇人。
“姜南栀!”周逸云咬牙切齿。
南栀走进门来,“世子叫本宫,是想本宫了吗?”
周逸云看了眼在她身后的周悦瑶,“吃里扒外的东西!”
“总比你小脑萎缩的好。”周悦瑶缩了缩脖子,小声反驳。
周逸云瞪了眼,周悦瑶赶紧跑到叶婉兮面前,“大嫂,你没事吧?”
叶婉兮摇摇头。
别人怵他,姜南栀可不怕,“本宫来探望舅舅,不想竟看到有人当着世子的面,要刺杀世子妃,不知道的,还当世子是死的呢,有人拿刀对着你的妻子,你不管?”
府医腿一软,扑通跪下,“世子,救命……”
姜南栀语气讥讽,周逸云烦闷不已,“这里是周家,作威作福滚回你的公主府去!”
他这个做表兄的,亦不怕她。
“就是你这个庸医,想害我大嫂,看脚!”不敢打大哥,还不敢打庸医吗,周悦瑶顺势抓着九狸的胳膊,稳住身形一脚踹在府医身上。
府医吓的直叫唤。
九狸眼神微闪,周家小姐,当真是毫不见外。
拿他当木头桩子呢?
“周悦瑶!”大哥冷了脸。
后者弱弱的缩回大嫂身边。
“父亲不在家中,不肖你探望。”
言外之意,周家不欢迎你,你可以滚了。
姜南栀偏不,她走上前,看着虚弱的叶婉兮,鬼火不打一处来,侧目瞥了眼府医,沉声道,“九狸,还等什么,行刺世子妃,剁碎了喂狗!”
“是!”九狸将人提起来。
“饶命……公主饶命,世子救命啊,我是按世子的意思行事的啊……”
姜南栀,一直是这么霸道蛮横!
周逸云紧绷着后牙,“国公府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姜南栀转身,甩手。
‘啪!’的一巴掌,甩在周逸云脸上。
场面瞬间安静了。
叶婉兮眼神微闪,公主这样会触怒周逸云的。
周逸云面色铁青,姜南栀亦不遑多让,“这一巴掌,是替舅舅舅母和母后打你,为了一个外人,虐待自己的世子妃,周逸云,你脑子被狗吃了?”
“姜南栀,你放肆!”周逸云怒而扬手,蓄力的一巴掌,就要打回去。
姜南栀抬起脸,丝毫不惧,“放肆的是你,你若敢碰本宫,本宫保证,你那位心爱的柳姑娘活不过日暮!”
周逸云知道,她所言不虚。
且不说她是公主,身份摆在那,若是皇后姑母知道,他因柳溶而对姜南栀动手,即便姑母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也绝不会放过柳溶。
便是爹娘回来,也要打断他的腿。
“周逸云,你还不如瞎着的好。”姜南栀冷笑。
“你胡说什么?柳溶对我有恩,我对她只有恩义。”周逸云沉声道。
他从没说过,他心爱柳溶。
姜南栀呵笑,从容的捡起匕首,反手一刀,捅在周逸云身上,“刀子只有捅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府医吓的不敢说话。
周逸云不敢置信,“姜南栀,你疯了!”
这一刀,姜南栀拿捏着力道,不会要他的命,“柳溶不是体弱吗,不是要血入药吗,本宫这是在帮她。”
“谁的恩情谁来报,何必连累旁人?”南栀冷呵,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你怎知你没有报错恩?”
说罢,她拔出匕首,刀尖在滴血。
周逸云捂着胸口,血迹顺着他指缝流出来。
“本宫横行霸道惯了,表兄,你多担待。”姜南栀扔了匕首,还在说风凉话!
周悦瑶被姜南栀的气势吓到了。
原是想找她来为嫂子撑腰。
没想到她下手这么狠!
只能在心里默默给她哥上炷清香了。
“本宫可以暂时饶了你,还不把新鲜的药引送给柳姑娘。”
姜南栀冷笑。
一炷香后,府医端着一碗血褐色的药送到了柳溶房间。
柳溶给了紫苏一个眼神,后者在门口张望一番,无人才关紧了房门。
“世子又为我取血了,放下吧。”柳溶从榻上起身,身段妖娆,笑意盈盈,眉尾满是得意。
她端起药碗,就在她要像往常一样,将药倒在花盆里时。
府医出声,“柳姑娘,不可!”
“嗯?”柳溶疑惑。
她没病,自然不会喝药。
府医头上冒冷汗,颤声赔笑道,“柳姑娘,我观世子有些疑心了,方才说要另请太医来瞧,为平世子疑心,这次的药,还是喝了的好。”
柳溶拧眉,“是叶婉兮对世子说了什么?”
府医不语。
实则是不敢多言。
否则公主要活剐了他!
柳溶的心疾寒症,不过是装的,若是宫里的太医来瞧,保不齐会露馅。
且宫里的太医,她不清楚底细,贸然收买只怕会适得其反。
权衡之下,柳溶咬咬牙,没有将药倒去浇花,看到血褐色的药,她忍不住反胃,“叶婉兮,如何了?”
府医道,“世子妃不大好了……”
一听,柳溶心里就舒坦了。
世子心里是有她的,只要叶婉兮死了,世子妃就是她的。
这么一想,再难喝的药,柳溶都能忍。
她两眼一闭,自己就把药给灌了下去。
尝到血腥味,她胃里一阵作呕。
险些吐出来。
“姑娘,漱漱口,吃口甜的压一压吧。”紫苏端来茶水和桌上的甜点。
柳溶立马漱口,吃了口甜的才缓过来一些。
她厌烦道,“你拿着药碗去告诉世子,药我喝了,就说我身子已经好了大半,不必劳烦太医了。”
“是,是。”府医硬着头皮退下。
柳溶没发现,府医逃一般的走了。
“叶婉兮,命怎么那么硬!”都病成那样了,还不死!
“姑娘,再忍忍,世子心疼你,多过疼世子妃呢。”紫苏劝慰道。
柳溶表情阴霾,“你懂什么,若是国公夫人回来,叶婉兮还不死,她便有了撑腰的,世子想纳我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