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小人不敢扯谎,就连世子妃的药,也是柳溶吩咐人换掉的。”
府医接着爆料,“因着世子妃失宠,世子偏爱柳姑娘,府里的人都听她的……”
柳溶脸色煞白,“你胡说!谁知道你是收了谁的好处,来污蔑我的!”
完了。
柳溶没想到,东窗事发来的这么快!
现下该如何脱身?
柳溶脑子转的飞快,想着要如何自辩,撇清关系!
周逸云满腔怨愤,怒火要从眼睛里烧出来,他一把掐住柳溶的脖子,“你敢骗我?婉兮是你表姐,见你落魄,好心收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世子,我没有……”柳溶艰难的解释。
周逸云已然起了杀心,柳溶解释不解释,真相如何,他已心知肚明。
只恨他明白的太晚。
婉兮对他失望了。
“柳溶,自今日起,你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周逸云语气平平。
却叫柳溶心底发颤。
他松手,饶过柳溶一命,柳溶跌在地上,喉咙痛的厉害,不停的咳嗽着。
“将她送去军营,充当军妓,每日抚慰军士。”周逸云吐出冰冷的话。
柳溶彻底慌了,她跪在周逸云脚下求饶,“世子,我没有骗你,我从未说过,草药是我采来的,是世子……是世子认错人,怨不得我啊。”
当日,叶婉兮采药回来,浑身湿透,力气耗尽,人晕倒在她怀里。
晕倒之前,还将采回来的药草托付给她,让她给世子送去。
世子服了药,睁开眼,眼睛便恢复了。
一眼瞧见她在身边伺候,就把她认为恩人,她有错吗?
自己眼瞎认错人,她何错之有啊?
周逸云这会儿不傻了,“若非你刻意引导,我怎会认为是你采来的药,若真是你对我有恩,即便你以恩情挟报,要我纳你做妾,我也会答应你,但你万不该,不该迫害世子妃,我的世子妃,只有叶婉兮一人。”
他治眼醒来时,不见叶婉兮,只有柳溶在身边。
她们说叶婉兮染了风寒,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他,就托付柳溶照顾他。
柳溶透漏采药时的艰辛与不易,让他认为,治眼的草药是她采回来的。
收买府医,装病博可怜,又说是为他采药时不慎跌落悬崖底下的寒潭,留下了寒症的病根儿。
引他愧疚。
这才对柳溶和颜悦色了些。
那之后,叶婉兮一直病着。
与他愈发的生分。
这其中,柳溶又有多少作为?
周逸云此刻才明白过来,自己有多糊涂。
糊涂到为了柳溶,冷落叶婉兮,为了治她那可笑的心疾,竟然取叶婉兮的血。
柳溶该死。
他更该死!
周逸云深吸一口气,大错铸成,好在,婉兮还在,他还有弥补回旋的余地……
“呵,世子,是我让你冷落叶婉兮的吗,难道不是你移情别恋,让叶婉兮伤心的吗。”
眼见事情败露,柳溶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纵着我的是你,陪我过乞巧节放烟火的也是你,你如果对我无心,为什么不去陪叶婉兮呢?”
现在觉得她可恨?
他又好到哪去?
更可恨的,难道不是他自己么?
一个巴掌拍不响。
能被她挑拨离间的,也不是多深厚的情意罢了。
一句句诘问,让周逸云如鲠在喉。
他只是觉得,叶婉兮恼他身边有旁的女子,同他闹脾气罢了。
他一直在等叶婉兮跟他低头。
结果,错的离谱。
叶婉兮要与他和离了。
周逸云烦躁不已,“带下去!”
侍卫进门,将柳溶和府医拖走。
周逸云嗤笑,姜南栀说他会追悔莫及,没想到报应来的这样快。
…
“请公主,送我回家吧。”
马车摇摇晃晃,叶婉兮很不舒服,靠在兰儿身边,有气无力的说。
姜南栀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叶家没人了,留在公主府,能更好的养好身子。”
叶婉兮扯了扯嘴角,“公主今日伸出援手,我已感激不尽,我不想给公主府上添晦气。”
真死在公主府,多晦气啊。
姜南栀如何看不出来,叶婉兮浑身死气,眼中已然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别说傻话,本宫府上有最好的太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好起来。”
叶婉兮摇头。
姜南栀抿唇,“你不想与周逸云和离了吗,死了可就和离不了,你永远都是周家妇,死后也会与周逸云合葬一处。”
叶婉兮眼中流露出伤感。
兰儿眼眶红红的,“求公主不要往世子妃心上插刀子了……”
姜南栀淡淡看了眼,这丫头倒是个忠心的。
她并未计较。
“公主,兰儿有些没规矩,你见谅……”说话间,她又咳嗽起来,“我原是……让兰儿送帖子给公主,想邀公主一聚的。”
她越是说话,气息便越弱。
好似在交代遗言似的。
“好好好,现在我们聚上了,以后日日都聚,你先别说话了。”姜南栀按住她,转头吩咐道,“九狸,通知太医,候着。”
“是。”
叶婉兮情况很不妙,必须尽快医治。
回到公主府,太医已经恭候多时,叶婉兮被送进了房间,姜南栀转脸就揪着太医的领口,“竭尽全力,治好她。”
“是,臣定当尽力……”太医应道。
姜南栀松开人,忍不住满脸担忧。
“公主,世子妃要见您。”静香跑出来说。
姜南栀当即进屋,叶婉兮靠在床头,看着精神了些,越是这样,反而越不妙,“你想与本宫说什么?”
叶婉兮扯了扯嘴角,“我想……将兰儿托付给公主,这丫头虽然不大聪明,但做事还算老实,请公主留她做个洒扫丫鬟也好。”
这就真是在交代后事了。
姜南栀顺着她,“好,你好好听太医的,本宫都应你。”
叶婉兮似乎放了心。
如今,她彻底没了牵挂。
只需在死前,写下和离书。
可她,没有力气了。
叶婉兮陷入昏迷。
“太医!”姜南栀瞧着,预感不妙。
太医立即上前看诊。
把脉时,更是连连摇头。
随即,取出银针,拿起针说了句,“公主,臣要为世子妃施针,望能吊命,还请公主外间等候。”
姜南栀咬咬牙,转头出去了。
“公主,世子妃只怕是不大好了……不过几月光景,国公府竟能将人磋磨至此,实在是……”静香看了都不忍心。
世子妃多好的一个人啊。
世子怎么忍心的?
“可恨!”姜南栀捏紧拳头,接下静香未说完的话。
叶婉兮若死。
周逸云也逃不过一个悔恨终生,孤身战死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