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乖戾的表情。
姜南栀心头有股不好的预感。
“南栀。”
门口传来声音,引起了姜南栀注意。
“你怎么来了?”
宫应寒进门来。
看了眼太子道,“陛下召你进宫,人就在公主府等着。”
南栀抿唇,“因为太子?”
如果只是寻常召见,宫应寒不会特地来告诉她。
宫应寒静静地瞥了眼太子,说,“他是你弟弟?”
九狸今日,带回来一个人。
太子。
姜禹寰。
宫应寒知道,太子已经被姜南栀带去了浴佛寺。
断不可能半路伤痕累累的被救回。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有两个太子。
“原来如此。”宫应寒顿时明白了姜南栀最近的做所作为。
难怪总觉得,这个太子有点邪性。
“是万铭?”万家这是狗急跳墙了么?
“万铭领了司天监进宫,说幽州天灾,是因东宫有失,还给你父皇带去了东宫幕僚的供词,供出太子贪腐受贿,结党营私。”
还好。
万家还没捅破真假太子一事。
看来他们还没放弃姜禹川这张王牌。
万铭此举,大概是担心假太子脱离了他的掌控,亦或是怕假太子背叛,所以给他一个警告?
姜禹川面色讥稍,“阿姐,在外人看来,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们参我,就是在打压你。”
“你还好意思说?”南栀瞪了眼,“贪腐受贿,结党营私,你干的?”
姜禹川又不说话了。
他干的。
又怎么了?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出发点都是不利于真太子。
不然他为什么要做?
至于后果。
姜禹川从来不担心。
因为后果都是姜禹寰承担。
听到这,宫应寒眼神微动,看向姜禹川,“是双生子?”
姜国有传言,双生不祥。
宫闱密辛,宫应寒立时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南栀扯了扯他的衣袖,“这个,也替我保密,好吗?”
宫应寒垂眸瞥了眼揪着自己衣袖的手,“万家检举太子的罪行,总要有个背锅的。”
“是啊,万家打了一手好算盘。”南栀咬牙,“两个太子的事,不能随意暴露,否则保得了这个,保不了那个,但贪腐受贿,结党营私的罪名,总得有个太子出来背锅,万铭是想看本宫推哪个出来么?”
姜禹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他也想看看,姜南栀会怎么选?
推他出去,姜禹寰就得藏起来,他继续冒充。
让姜禹寰这个真太子出去背锅,她舍得么?
花有并蒂,他和姜禹寰,却不能共生。
姜禹川嘴角挑起一丝嘲弄的冷笑。
纯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摆烂了。
暴不暴露,该担心的不是他。
“不过。”南栀又道,“宫里发生的事,你了如指掌,阿寒,父皇身边,也有你的眼睛?”
宫应寒抿唇。
南栀靠近了些,与他就像一对璧人,她眸光熠熠,“你不怕在我面前暴露自己吗?”
宫应寒一双眼睛深邃幽黑,透出一丝黑曜石般的光泽,“你要告发我么。”
南栀浅笑,“你是我的人,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这些。”
她似乎,真的因他分享而开心。
宫应寒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姜禹川满脸无语,“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闲情逸致谈情说爱!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过宫里那一关吧!”
都是大尾巴狼,装什么真诚呢?
连姜禹川都看得出,她二人不过相互试探罢了。
宫应寒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杀了你,从根源上解决此事。”
姜禹川:“……”
一个质子,靠着爬床有了点特权,他在嚣张什么?
南栀却说,“我答应了母后,要保全他性命。”
姜禹川脸色立马得意起来。
“罢了,先回府吧。”南栀说。
九狸盯着门户,德寿焦急的走来走去。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姜南栀的影子。
他连忙跑上去,“公主,您可回来了,陛下召见,请公主速速随咱家入宫吧!”
说罢,看了眼另一辆马车里探出头的人,德寿欲言又止,只说,“请太子一道前去。”
“请公公稍候片刻,本宫换身衣服就来,今日礼佛,身上沾了些香灰,不好殿前失仪。”南栀不紧不慢的说。
德寿也不好再催,“那老奴在此恭候公主。”
南栀瞥了眼太子,就走了。
“阿姐回来了么,九狸,你既是阿姐身边最得力的人,阿姐外出,你应该跟着她的。”
房中。
姜禹寰声音虚弱的说着。
“公主身边有人保护,殿下安心。”九狸道。
南栀走到房门口,推开门,竟有些眼热手抖。
九狸陪着太子,在屏风后。
听到声音,九狸出面道,“公主。”
“阿姐?你回来了!”姜禹寰要下床,姜南栀快步越过屏风,将他按了回去,“躺好。”
看到阿姐,姜禹寰竟是眼眶一热,“阿姐,你没事吧?”
瞧见姜禹寰一身的伤,南栀心酸又心疼,她安抚道,“有事的是你,你怎么样?身上的伤,还疼吗?”
就该将姜禹川吊起来打一顿!
“已经不疼了,九狸给孤上过药了。”太子说。
南栀颔首,“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我府上,养好伤再回东宫。”
太子眼神一闪,“这次要不是阿姐救我,我可能……阿姐怎么知道……父皇会杀了他吗?”
他支支吾吾的。
南栀却明白他的意思。
“我知道,我都知道,有阿姐呢,别怕。”南栀安抚他。
太子摇头,“孤是太子,有何可惧,阿姐,那个弟弟没有为难你吧?”
“就他,还不敢为难本宫。”南栀说,“他将你伤的这样重,可恨他?”
太子抿唇。
苍白的脸上恨意一闪而过。
稍纵即逝。
姜禹寰叹了口气,“孤是太子,伤成这样,若说不恨,那是假的。”
“但,他像是孤的影子,是另一个孤,一个可怜的孤。”
“孤……没想过要他的命。”
这才像是她的弟弟。
仁德,宽厚。
做太子,他是个勤勉上进的储君。
但要做皇帝,他欠缺了点狠心。
南栀捏了捏他的脸,“我理解,你放心,阿姐给你报仇,赏他一顿廷仗。”
太子却知晓这件事的厉害,“阿姐,若叫人知道,东宫有两个太子,便会危及母后和国公府,必会有人捏住此事大做文章,阿姐预备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