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看到顾淮卿,眼神闪烁,有些心虚,“哥,你回来了,她想搬就让她搬……”
顾淮卿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冰冷无比,顾宁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顾淮卿收回目光,“搬吧。”
顾宁讶异,然后欣喜。
她以为顾淮卿总算开窍了,却听见顾淮卿说:
“墨归,收拾东西,我们也搬,夫人在哪,我在哪。”
“好嘞!”墨归应的很爽快。
夫人要和离,大人若再不黏紧些,家财万贯的夫人就要便宜别人家了。
“不能搬!你搬走了,让我们娘俩怎么活?”顾老夫人跺脚道,“你和岑氏,已经和离了,她搬出去是应该的,儿啊,听娘的,娘日后再给你物色一门贤惠的……”
“恐怕无论多么贤惠,都不能让娘满意。”顾淮卿打断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说为娘刻薄啊?”顾老夫人心痛道。
岑晚晚懒得听她们母子掰扯,因为跟她没关系了,她要走,却依旧被顾淮卿拉住。
“放手!”岑晚晚皱眉。
“不放,除非晚晚答应,带我一起走。”顾淮卿说。
岑晚晚气笑了。
以前没发现,顾淮卿脸皮这么厚呢?
“顾淮卿,我们已经和离了,你现在属于骚扰,我可以去官府告你!”岑晚晚瞪了他一眼。
顾淮卿闻言,看向顾宁,“私印交出来。”
顾宁一噎,支支吾吾道,“哥,你们已经和离了……”
“交出来!”
顾淮卿加重了音量。
顾宁想说,你吼我有什么用?交就交,反正和离书已经送去官府盖印了。
她不服气的交出私印,顾淮卿收好,表情不变,“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他真要带着岑晚晚离开。
岑晚晚沉着脸。
谁要跟他一起走!
顾淮卿抽的什么疯!
“不许走!”顾老夫人气的不轻,“儿子,你为了她,连娘都不要了?”
顾淮卿眉眼沉沉。
“好啊,你敢搬出去,我就一头撞死,你踩着亲娘的尸体离家吧!”顾老夫人耍横道。
顾淮卿表情复杂,“娘,您别逼我。”
“你个不孝子,连亲娘都不要了,为了一个女人,逼死自己亲娘,我看你怎么跟你父亲交代,怎么跟顾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典型的道德绑架。
不过岑晚晚无感。
只要不是绑架她就行。
“松开!”她用力一甩,才甩开顾淮卿的桎梏,“你们母子的事,别扯上我,跟我没关系。”
“晚晚,你走不了。”顾淮卿无奈道。
岑晚晚脚步一顿。
预感不妙。
顾淮卿说,“我丢了私印,便去官府报案,带回了和离书。”
岑晚晚眼睛瞪大了。
只见他从怀兜里,拿出一封文书,然后当着晚晚的面,撕碎了,“府尹大人知和离不是我的意思,和离书并未盖印,你我还是夫妻。”
纸屑纷纷扬扬。
撕的不是和离书,是岑晚晚的心!
“顾淮卿!”她恨不能咬他一口,“我上辈子是刨了你家祖坟吗,这辈子要来你家赎罪?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还以为能摆脱顾家,结果竹篮打水。
顾老夫人闻言,心里虽有不悦,但也着实松了口气。
和离书没盖印,那她便没有愧对儿子。
他更没有理由搬出去了!
“既然没和离,岑氏就继续在顾家住着,你也不用搬了,我还认岑氏是我顾家的儿媳妇。”顾老夫人施舍道。
岑晚晚气笑了,“你们说和离就和离,说没和离就没和离,当我岑晚晚是什么人?和离书上有你的私印,那便是默认我们已经和离了,你别忘了,和离书不止你那一份,我手里也有,这个婚,我离定了!”
顾淮卿能让官府不盖印。
她自然也有法子,请官府盖印!
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还就不信了,这个婚离不了。
“岑氏,你莫要得寸进尺!我已经说了,和离不作数,你照旧是我顾家儿媳!”顾老夫人气闷道。
“谁稀罕。”晚晚讥笑。
顾老夫人气的不轻,“儿子,你说句话啊!”
岑晚晚呵笑,顾淮卿说话也不好使。
顾淮卿默了默,“听娘的,不搬了。”
顾老夫人满意的笑了。
晚晚冷笑。
他能做谁的主?
就听顾淮卿又道,“我和晚晚留下,娘和顾宁搬出去。”
顾老夫人笑不出来了,“你说什么?你要赶娘走?”
老太太又要骂他不孝。
顾淮卿说,“不是赶娘走,我将隔壁的院子一并买下来了,娘和顾宁搬到隔壁,缺什么,可以和儿子说。”
“你!”顾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着顾淮卿哭骂道,“你升了官,嫌我老婆子碍眼了,要把我扫地出门!”
岑晚晚眼神微闪。
顾淮卿这是要分家?
“哥,你怎能将娘撵出门呢!”顾宁心里有气,但偷私印,她理亏,面对顾淮卿,不免心虚。
顾淮卿看她的眼神十分淡漠,“偷印一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不能再留在这个家里,搅弄是非。”
顾宁脸色一变。
搅弄是非。
哥竟如此说她!
这话对女子来说,是重责。
女子最忌讳的,就是搬弄是非。
“我意已决,来人,给老夫人收拾东西,搬家!”顾淮卿下令道。
打从姜南栀体内合欢解了之后,就从黎阳苑搬了出去,且这两天不知她在忙什么,时常宫里宫外的跑,宫应寒等她用膳,宫人又传信来说,“皇后娘娘留公主在宫中用完膳方回,公主说,让宫皇子不必等她了。”
宫人说完就走。
宫应寒默默坐着。
张松张意对视一眼。
姜南栀已经冷落主子好几天了。
张松觉着,主子身上有股淡淡的,深闺怨妇的气息……
“哟,又一个人啊?早跟你说过,我阿姐跟你不过玩玩而已,认真你就输了。”偏姜禹川是个嘴贱的。
自从他跟姜禹寰替换,姜禹寰回了东宫之后,他就在公主府住了下来。
乖戾的少年,肆意的嘲笑宫应寒。
宫应寒眼神冷飕飕,两个属下嘴角抽抽,真想把他的嘴缝起来!
“听说陆将军今日也进宫了,母后此前想给阿姐选的驸马是陆将军,你知道吧?”姜禹川哼笑着。
跟没瞧见宫应寒的眼刀子似的,姜禹川叹息的说,“清醒些,阿姐玩玩,你也只当玩玩,毕竟这种事,怎么说你都不吃亏,你与阿姐之间隔着国仇家恨,你不会真以为你们能做一对天长地久的眷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