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生带着璃月的银票,带着云落黎到处走,到每个县城搜罗便宜的酒楼,便是人家说凶楼也不在乎,客栈么,迎来送往,又是战乱过后,时间一久谁知道。
好些客栈直接换上“金玉客栈”的招牌就成,根本花不了几个钱。百废待兴,仗打完了,等着慢慢有起色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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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军营
袁琴收拾了一个喜帐,挂了彩绸,今日是她和周琪瑞的大喜之日,好些人见着两人一路过来,很是为他们高兴,今日三军为证,拜堂成亲。
军营在打仗过后,头一回沾喜气。
新娘穿了大红喜服,未施粉黛,清丽脱俗,她未带盖头。而新郎是一身戎装,这是周琪瑞的荣耀,他挣来所有的荣耀都是给袁琴的,军装成亲,只束发用了红发带。
袁琴置办的简陋,余出所有的钱,买了酒肉,请大家吃席。都是跟着周琪瑞出生入死的,该请人吃一顿好的。
吉时到,新人站在临时搭的喜台上,面对三军。
孙庭庸高唱:“一拜天地!”
两人一同朝着天地一拜。
“二拜三军!”
两人朝着携着幸福的笑,面对着三军一拜。
“夫妻对拜!”
二人面对面站着,深深一拜。
“礼成~”
“洞房,洞房,洞房~......”士兵们开始起哄。
周琪瑞面皮薄霎时面红,好在被几个兄弟轰走,去吃席。
孙庭庸对着周琪瑞道:“周将军,我要回京了,一会儿吃口你的喜酒就走,之后便不来与你辞行了。”
周琪瑞问:“朝廷可有要紧事?”
孙庭庸点头:“老师在催我回了,应是有要事。”
“好,一会儿派人护送你。”
“不必,我自有护卫。”
“好。”
孙庭庸有话,又欲言又止,想着他与周姑娘或许无缘。可心里又有几分不甘,又道:“得空,带着周姑娘来我孙府做客。”
周琪瑞出来两年,不知道家里的事,只当人家客套,道:“好。”
孙庭庸点头,对着两人道:“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周琪瑞又是腼腆点头。
他打仗可以,情事上还是个青涩少年,一听这些话就显得不好意思。
袁琴看着孙庭庸走,对着周琪瑞小声:“之前忘了跟你说,孙大人喜欢你妹妹,刚才孙大人让你妹妹去孙府坐坐,你可听到他话里的意思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他说坐坐,没说要娶我妹妹吧。”
“哎呀,你傻呀,去他府上给他家长辈看看,才能有下一步。”
“是这个意思吗?”
“嗯,那天璃月说周姑娘喜欢他,他整个人都傻了。我瞧着他是喜欢你妹妹的。”
“我爹娘知道这事吗?”
“璃月看的出来,你爹娘看不出来吗?”
“那我爹娘什么意思?”
“这我哪里知道。”
两人回了军帐,有些简陋,不过被袁琴装点的很好,好些五颜六色的山花被弄来装点,山花浪漫,花团锦簇,添了不少喜气。
周琪瑞还是觉得亏欠袁琴良多,道:“委屈你了。”
袁琴很直白,“你从了我,我就不委屈。”
周琪瑞霎时面红耳赤,他今日着这番定然要从了袁琴,不然日日被袁琴折腾,这日子也不好过。
外头喝酒声,热闹声,吵吵闹闹,有人要来闹洞房,被兄弟们挡开,叫人不要添乱,周琪瑞琢磨着当是打搅不了他们二人。一咬牙,迟早要了的事,便就从了袁琴。
军帐昏暗,从缝隙里透出丝丝光源,影影绰绰,两人相拥,亲吻.....
花香萦绕,各种香味混杂交缠,缠缠绵绵,绵绵缠缠,分不清什么花什么香。时而清新宜人叫人温柔如水,时而花香浓郁叫人蜂狂蝶乱。有一朵小野花,汲取清水,悄然绽放,春华满室,万千旖旎......
她媚眼如丝,面上全是笑意,在他耳边小声:“周哥哥,我好喜欢你~”很早就喜欢。
周琪瑞眸色沉沉,能做的就是爱她,爱她,深深的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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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喝了三天解药,有了些力气,久问,武斌双双回来,璃月以为大军要到了,忙叫大家晚上准备。
可派出去的探子未见大军影子,这就叫璃月奇怪了,只得按兵不动。
武斌,久问是从城门过的,故而,晚上拓跋子浚又进了璃月房内,先是问:“好些了吗?”
璃月坐在桌边,点头:“能起身走走。”
拓跋子浚坐到璃月对面,倒水,不经意问:“你的人时常进进出出这是做什么?”
璃月心一凛,小心应对道:“自然是找我兄长,回来的人没找着,你知道的,我的本家在幽州,我哥只身一人,又逢战乱,难免叫人担心。关键是,他把人手都给了我。”
想到璃月的兄长,拓跋子浚印象最深的是那双带着杀气锐意的眸子,道:“跟我说说你兄长此人。”
“啊?说他什么?”
“说他怎么长成的,他不似商贾人家子弟。”
“他确实不怎么经商,他从小就起早贪黑的,因着家里对他寄予厚望,事事严苛,什么东西都要学,不好细说,一细说就是他的苦日子。”
“学什么?”
“文啊,武啊,琴棋书画,君子六艺这些。”
拓跋子浚点头,这倒说的通。然后拿出天工开物,打算在璃月屋里看书。
璃月看着书名道:“你买了?”
拓跋子浚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书的确比东西要紧,我看着上头好多东西草原没有,可以带些回去,不过很多不好带,就比如纺机,在游牧族里不方便带。”
“就不能寻一个固定的地方吗?”
“只要放牧,就没有固定的。”
“你们就不能自己种粮食?”
“可种粮食的地方,都叫你们汉人给占了。”汉人喜欢圈地,圈了就是他们的,他们族人到处走动,从没有圈地一说。
“若是有地你们愿意自己种地吗?”
“怎么,你有地?”
璃月摇头:“没有,但是我知道哪里有地。”
璃月看了看拓跋子浚,没接下去说。
拓跋子浚皱眉,他从小在草原长大,就没见哪一块地是可以种粮食的。
看了看璃月,这人莫不是要讲条件。
四目相对,他眸子黑沉,淡定的看着璃月,璃月也是轻松的撑着脑袋,看着拓跋子浚。
屋里寂静,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璃月不着急,她总不好把地白白拱手,总要想好什么条件,便就拿起茶壶,开始倒茶。
什么条件好,要回雁门关?
还是换个百年不得起战乱?
也不知道要个和平条约算不算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