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府邸
书房内
“大人。”修铭推门进来,拱手行礼。
“如何了?”萧宴翻开奏折左右扫视。
“兵部卫大人已经派出卫知远随行保护太子,另外,太子一行人已经出发。”
“让人跟好,一有情况,即刻来报。”
“属下明白。”修铭弯腰退至门外,抬手阖上房门。
窗外雨漏声传入萧宴耳中。
“尚一。”萧宴抬头,放下手中朱笔。
“属下在。”黑衣男子从暗处走出,面色冷硬站在书房中央。
“去查四十年前的皇室卷宗,查找与长公主同岁的皇室女子,和长公主的死因。”萧宴看着朱笔,冷声吩咐。
“是。”黑衣人转身离开。
萧宴旋即又低头处理奏折。
长公主自幼养在皇室深宫,所学琴棋书画必然是由德高望重的先生所教授,行棋绝不可能是这般路数。
方才在金宝斋下棋,棠儿无意间说出的那番话,又究竟是何意。他听着话外音,倒像是除却解丰鬼市那次,还有人要多次置她于死地。
棠儿到底,隐瞒了他什么。
这般细细想来,萧宴脸色愈发阴沉难看。
长廊上
“夫人。”
“事情办的如何了?”
“卫大人派遣其子卫知远伴太子殿下随行墨州。”清遥笑着开口。
“派人抹去宁妃作乱的痕迹,二皇子往后对我可有大用处,可不能叫他在此事上暴露。”宋允棠抬眸看着檐下挂着的水珠。
“奴婢明白。”
“此番墨州之行,定要他覆水难收。”宋允棠掩去眼角恨意,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墨州之事太子处理不好,只会让皇帝对他心生失望,让他们二人互生芥蒂。
“夫人,这样会不会太早,大人他?”清遥顾虑开口。
“无妨,我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宋允棠淡定垂眸,
“对了,归猩阁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并无,沈琚山还在派人暗中搜寻鱼符。”
“让人跟好了,他们一旦有鱼符下落,立刻抢回来。”宋允棠眸色潮湿暗冷。
“奴婢明白。”清遥点头,转身离开。
檐下水滴落下来,砸在青石板上,四分五裂,宋允棠含笑瞧着,冷意却悉数堆在眼尾。
长廊尽处,一道矜长身影静静站着。
待宋允棠察觉到侧目瞧时,男人已快走至她身前。
“在这里作甚?”萧宴与其并肩而立。
“观花赏雨。”宋允棠回答。
“陪为夫去书房研墨?”萧宴握住女子冰凉的手,缓慢收紧。
四月末,即便是阴雨天,手也不该这般冷。
“好。”宋允棠含笑点头。
书房内
“萧宴,我们什么时候去墨州?”宋允棠研着墨,漫不经心开口。
“五日内。”萧宴笔尖一顿,敛去心中异样闲散开口。
宋允棠轻应了声,又低下头去认真研墨。
“棠儿过来替夫君代笔。”萧宴眉眼含笑看着身侧女子。
“为何?”宋允棠骤然抬头。
“夫君手疼。”萧宴轻声道。
“写什么?”宋允棠视线落在铺展好的信纸,信纸开头赫然写着墨州参军亲启的字样,
“是你的人?”
“夫君厉害吗。”萧宴凑上前去,看着女子漂亮的眼睛。
“厉害。”宋允棠垂眸躲避男人炽热中带着戏谑的眼神,小声开口。
男人阵阵低笑。
“写什么?”宋允棠慌乱转移话题。
“为夫念,棠儿写。”萧宴说着起身,将主位让给宋允棠。
“信件的内容我能知道?”
“只要棠儿想,为夫什么都告诉你。”萧宴坐在女子身侧,又接着道:“棠儿对我,可是一样的坦诚?”
“自是坦诚相待。”宋允棠抬眸,语气坦荡荡。
丝毫没有心虚,他的棠儿,藏得太好。
“那边先写……”萧宴敛去心中所想,一一将话口述。
宋允棠提笔书写着,天色不知不觉暗下来。
书房内青麟髓香慢慢燃着,沉静幽深。
最后一字落笔,宋允棠长舒一口气放下笔,活动着泛酸的手腕。
萧宴含笑瞧着,握住女子右手揉捏着,
“棠儿,为夫日后若是要对皇帝下手,你可会难过?”
宋允棠眼神闪了闪,斩钉截铁回答:“不会。”
“好。”萧宴点头,目光看向门外站着的人,
“刀隐。”
“属下在。”刀隐听到动静快步走进来。
“青元塔传信,将这封信送至墨州参军手中。”萧宴伸手将信递出去。
“是。”刀隐上前一步接过信件,小心收入腰封。
“萧宴,苍栩还没有找到吗?”宋允棠忽地发问。
“她已然服下解药,不会再被裴晟抓到,再说,潘预一直在寻她。”
“那便好。”宋允棠点头。
四日后 夜间 子时三刻
萧宴方给身侧女子擦拭过身子躺下,便被门外修铭略带害怕的声音喊起来。
身侧女子皱眉颤动睫羽,萧宴见状忙吻了吻女子额头以示安慰,待女子眉头舒展又睡过去,萧宴才敛衣起身。
寝屋门前
萧宴脸色暗沉看着修铭:“皇上召见?”
“是。”修铭盯着大人不悦的视线,小声开口。
“备马。”萧宴转身去整理仪容。
“是。”修铭松了口气,转身出府。
一炷香的时间
刻着少师二字的马车停至兴安门前,萧宴敛好衣襟撩开门帘走下马车。
“少师大人。”孙大福等候多时,见此忙咧嘴迎上前。
身后宫门从两侧打开,
“边走边谈。”萧宴说罢大步走进皇城。
“少师大人,皇上已经等候您多时了。”孙大福跟在萧宴身后疾步走在宫道上,毕恭毕敬开口。
“孙公公,皇上夜里急宣,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