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床榻上的少女似乎有了动静,她难受的动了动身躯,紧蹙眉头,痛苦的呻吟。
“敏儿……。”花祭略显激动,眼眶更红,她忙将那残破的人儿抱进怀中。
“敏儿……敏儿不怕,不怕,为师在,为师在……。”
当少女艰难的抬起眼眸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受尽凌辱与折磨的这几月以来,最想见到的人,心中一时激动,委屈与悲愤瞬间涌上心头。
“师父……。”少女艰难开口的同时,身上的那股蚀骨之痛也跟着剧烈的疼痛起来。
“嘶~!啊~!好疼,师父,我好疼……,师父……师父,我真的好疼,好疼啊!……。”少女痛苦的紧紧抓住花祭的手臂,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甚至痛苦的不断呻吟。
她艰难的挣扎着,同时也牵动了每一处处疼痛的伤口,痛感加剧,也更重了几分。
一时间,少女的身心在疼痛不断交替的折磨下,导致咳嗽不断,甚至,还想以死解脱。
花祭心痛到极点,仿佛有无尽的黑暗吞噬着她,令她如鲠在喉,难以呼吸。
她紧紧抱着她,心如芒刺。
少女死死拽住花祭的手腕,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师……师父,徒儿好痛……徒儿对不起您,徒儿不该不听您的话,徒儿知错了,徒儿好痛,徒儿只想痛快的死!徒儿求你了……。”说着,她便又因剧烈的疼痛而呻吟。
甚至,还不停的咳血。
花祭心疼到整个人破碎,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的滑落。
她是她最看中的徒儿,也是她将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的乖徒儿!
她多想救她,可任凭她医术再高明……也已回天乏术,因为她的敏儿,伤势太重,已无力回天。
“敏儿……,不要离开为师好不好?不要,你若走了,留下为师一人在这人世间飘零,面对这孤苦寒灯,你于心何忍,你于心何忍啊!……。”
花祭的心,疼的撕心裂肺,泪如泉涌。
她的爱徒要她亲手了结她,她舍不得,她不忍心……。
少女痛到在花祭怀里颤抖着呻吟着,痛苦的模样无限哀戚。
阿娇不忍直视,转眸默默低泣!
“师……师父,我……我活不成了,我好疼,敏儿好疼,您让敏儿死个痛快吧!敏儿实在承受不住了,太疼了,师……师父……。”少女死死揪住花祭的衣袖,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来央求她。
花祭无奈默默垂泪,不忍紧闭双眸,艰难的在心底做着最痛心的决定。
直到良久!她才忍耐住内心的悲恸:“好,为师答应你,但你也告诉为师,害你的凶手,是谁?”
少女扯住花祭的衣袖,艰难且虚弱的口齿轻启。
花祭附耳过去,良久——!那悲恸的神色,忽然转为无比阴戾与愤怒的杀气。
她尽量克制自己那滔天的杀意与戾气,不让自己爆发。
直到她将那破碎的心痛感隐忍下来,才不舍的紧紧抱住少女。
“好,敏儿,为师答应你,。”
此时!少女再次拼尽全力,死死拽住花祭的手臂,艰难的哽咽着:“师……师父,您,您一定要为……为徒儿报仇,为徒儿报……报仇雪恨!”
“敏儿,为师答应你,为师定为你报仇……。”花祭忍痛答应着,随后轻轻点中她的昏睡穴,从袖中滑落一根银针,迅速而精准的刺入度敏敏那脖颈的致命穴,让她毫无痛苦的离开人世。
当度敏敏的整个人都瘫软在她的怀里时,花祭这才与阿娇痛哭出声!将心底的悲愤与痛苦完全爆发。
花祭紧紧抱着她,就好似失去了整个世界,失声痛哭,无限哀戚。
而这时,隔壁昏迷的那护卫,也猛然惊醒。
“师父,那人醒了,说要见见小师妹。”前来禀报的少女正是花祭的首徒名温情。
花祭早已悲不自胜,陷入无尽的悲伤中久久无法回神。
只是一旁的阿娇抹了抹泪,哽咽的回了一句:“叫那小子来见度家大小姐最后一面吧!”
温情闻言!整个愣住!
什……什么最后一眼?温情似乎是隐约猜到了什么!难道……,度家少主子已经……!
温情难以置信的愣然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却在看到花祭那哀恸的模样时,瞬间红了眼眶,豆大的眼泪不听使唤的一涌而出。
“小师妹她……?”温情悲恸的难以自已,朝着阿娇投去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直到阿娇悲恸的给予了一个肯定的颔首。
温情见状!犹如晴天霹雳,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明明前几月她的小师妹还好好的,一起送她出嫁,一起吃她的喜酒,还看着她露出幸福的笑容呢!怎么才几月不见,她的小师妹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小……小师妹……!”温情悲恸的情绪如鲠在喉,双手紧握的拳头,因激愤而不断颤抖。
阿娇见状!忙疾步而去,宽慰着:“我知你难过,可眼下不是悲恸的时候,你快去,叫那人进来,好让他见一见度家少主子最后一面!顺便让你师父审问审问这其中缘由,也好为度家大小姐报仇雪恨。”
温情迅速拭去眼角泪水,眸光中带着一丝杀气,隐忍半晌,才默默的将那护卫请了进来。
此人伤势严峻,但好在最后幸运的保住了一条命,加之花祭的医术卓绝,顺利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不过,他的半张脸皮都已被削掉,所以在处理他的伤势时,只能用纱布将他的那血肉模糊半张脸包裹住。
这样,让人看着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可当他看到度敏敏那毫无生机的面容时,脸色大变,一时心慌,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大……大小姐?她…?”那护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后扫视了众人一圈,想从她们的脸上找到答案。
可是,她们一个抱着度敏敏的尸首哀伤的不能自已,一个低头垂眸不断唉声叹息!还有一个默默垂泪,面带一丝愤然之色。
直到阿娇给了他一个肯定的颔首,不忍直视的侧过头去抹了抹泪。
那护卫这才犹如晴天霹雳,只听“嘭”的一声!瘫软的跪倒在地,眼眶一红,随又恭恭敬敬的向死去的度敏敏磕了三个响头。
他双手抱拳,目光绯红,那自责之色如是一把无形的利刃,无情地在他心灵深处划下一道道伤痕。
他郑重的向着花祭怀里已经凉透了的度敏敏哀道:“夫人,属下无用,不能保护好大小姐平安归来,属下有负您的嘱托,属下有罪,属下这便以死谢罪。”
说着,那护卫便从袖中取来一把短匕,打算自戕来赎罪。
阿娇一时被吓住,手忙脚乱之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温情。”回过神来的花祭忙轻唤一声!温情会意,迅速飞奔而去,及时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