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内寝,花祭搀扶着凝苍华坐下后,便奉着一杯茶水来给她压压惊!
凝苍华摆了摆手,心有余悸道:“你今日随同若朝露去往鸿胪神谙祭祀,到底发生了何事?”
花祭温婉的露出一抹淡笑,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凝苍华听。
凝苍华全程认真的听下来,只觉全身直冒冷汗。
“太险,太险了,幸而国相大人出手相救,不然,你的安危便又是另说了。”
“对了!依你看,此次遇险,可是若朝露的手笔?”凝苍华后怕的询问道。
花祭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并不是,不过阿母放心,我已知凶手是谁,自会提防。”
“那便好。”凝苍华轻轻拍了拍花祭那细嫩的手背,心中放心了些许。
她就说,以若朝露的手段,还不至于这么堂而皇之的谋害花祭!
这时!门口的字字忽然给了花祭一个眼神,花祭会意,转眸向凝苍华道:“母亲,时辰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也好,今日你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早些休息,养足了精神,才有精力去对付那一窝的豺狼虎豹。”
花祭轻轻“嗯”了一声!便在凝苍华的目送下,出了内寝大门。
花祭与雁鹰眼神交汇,雁鹰瞬间会意,悄悄的退避之后,花祭这才回了自己的卧房休息。
此时夜已深!
花祭还在仔细阅览着手里的名录,一时柳眉微蹙。
一眼看下来,这整个潇湘阁的奴仆都是各院妾室和其他三房送来的细作,尤其是若朝露派遣过来的奴仆最多。
花祭望着那一沓厚厚的名录正思忖着什么时?门外便响起了脉脉的呵斥声!
“做什么的?手里的活计都做完了吗?是谁让你们在此鬼鬼祟祟?可知肆意窥探主子乃是死罪!”
门外探头探脑的两个丫头闻言,心中惊惧,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
“脉脉姑娘莫恼,奴们是来瞧瞧九姑娘有何差遣的,也好近前伺候,不至于失职。”
“放肆。”脉脉大喝一声!肃然道:“姑娘若有差遣,必然会吩咐下来,何须你等在此偷窥,来人,将这两个无规无矩的东西拖下去杖责。”
脉脉话落!上来两个护卫,但却不敢拖拽,只温和的说了一句:“请吧!”
两个丫头赶紧求饶,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敢犯。
脉脉只装聋作哑,望着两个不敢动手的护卫喝道:“怎么?大晚上的,出门没带魂么?傻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拖下去杖责。”
两个护卫闻言!只相视一望,有些为难。
她们可都是朝露夫人的丫头。
说到底!这个后宅还是朝露夫人说了算,毕竟府中中馈也是朝露夫人掌控,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
脉脉见状,心中不快,看来,这个潇湘阁的细作还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公然违逆主子。
今日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以后传了出去,外面的人指不定会认为潇湘阁的主子们好欺负,凝苍华没有威严,不会治理院里奴仆。
将来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到潇湘阁的头上来。
“好,那今日,本姑娘便要亲自教教你们府中的规矩……。”说着,气恼的脉脉便要动手收拾收拾这几个丫头时。
但好在雁鹰回来的早!近乎闪现一般站在了脉脉的身后。
“不劳脉脉姑娘动手,还是由老奴来教教他们规矩吧!”
脉脉转身一瞧,憋着一股气,又迅速回头望向两个跪地不起的丫头。
雁鹰见状!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好险,好险啊!差点儿就因为雁鹰那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噗呲”而笑,便赶紧给自己找话题岔开:“那便有劳雁嬷嬷了。”
“脉脉姑娘放心,交给我便是。”雁鹰应答了一声!便提着两个哭喊着求饶的奴仆退了下去。
而一旁的两个护卫相视一望,此刻不为自己的性命着想也就罢了!反而还向脉脉投去了一抹同情且不忍的目光。
脉脉不以为意,依旧肃然的喝道:“你们两个违逆主子的命令,对主子的命令置若罔闻,那便滚去后房当差吧!”
两个护卫闻言大惊!惶恐的求饶。
今时今日能在潇湘阁当差,便是受了朝露夫人的吩咐,以便监视花祭的一举一动,方便随时将消息禀报给朝露夫人。
原本想着这位九姑娘是一位年轻好欺负的主儿。
何况她们母女又是从乡下来的乡野村妇,好拿捏,易贪墨,油水足,最后也欢欢喜喜的自愿来潇湘阁当差了。
可谁知道!刚来还不到几天的功夫,就被撵出了潇湘阁,而且还是被撵去府里最苦最累的后房当差。
想想这落差,他们自然是一百万个不愿意的。
故此!二人忙向脉脉百般求饶。
脉脉不耐的冷笑一声!招了招手:“来人,带下去。”
有了这两个护卫的前车之鉴,其余奴仆或护卫都不敢再怠慢,便上来两个强壮的护卫,直接将人给拖了下去。
待到“冷哼”的脉脉走进内寝,阿娇才回过头来向花祭叹道:“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阿祭,你可要尽早想法子将他们全部撵出去才好啊!”
花祭坦然一笑,望着另一个竹简的护卫名录道:“哪有那么简单啊!我的阿娇姐姐,这酒啊!得一盅一盅的品,人呐!得一个一个清,不能太急也不能太缓,错一步都不行。”
自然!阿娇哪里能有花祭这般沉得住气。
但听她这么说,又瞧着她的脸色如此镇定自若,便知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言。
待到雁鹰处置了两个丫头回到内寝,豪放的一步一跨,雄赳赳,气昂昂的走来,他的神色肃目,粗大的手臂威武的摆动着。
丝毫没有后宅内院里的嬷嬷那般正经的仪态。
他若不是一身女装打扮,就凭他那粗鲁的糙汉子形象,便能让人误以为他是得胜还朝的常胜将军呢!
只是那副限制女子仪态的衣裙着实让雁鹰老火,逼得他迈着小碎步,险些摔个狗啃泥。
一旁的阿娇、字字与脉脉等人都不由得掩嘴一笑。
雁鹰白了她们一眼,没好气的嗔了大伙一“哼!”然后才规矩的向花祭行礼。
只是,那行礼的姿势有些别扭,当他反应过来时,又换了一副妇人的礼仪,向花祭矫揉造作的福了一礼。
“少主子安好。”
此举,反而又引起了阿娇等人的哄堂大笑。
雁鹰不好意思的臊红了脸。
虽已在此之前特意提前学习了一个月的妇人姿态,但终究改变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一举一动都显得那般的别扭与怪异。
尤其是他那张大老爷们儿的脸上,还画着一副精细的女妆容,亦有那丝毫遮掩不住的一圈的胡茬,真是搞笑的让人直不起腰。
连同贵妃榻上的花祭,都不由得露出一抹幽幽笑容。
那展颜的瞬间,如同远山芙蓉绽放,美不胜收,娇媚可人。
花祭见雁鹰窘迫,便摆了摆手,阿娇等人会意,赶紧收捡起笑容,肃目之下,个个却是憋的通红的一张小脸儿。
“如何?”花祭严肃的问道。
雁鹰认真的颔首,只道:“少主子您所言不错,那些个护卫中,确实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一个善毒,一个轻功了得,一个耳目聪灵,且,这三人并非真正的护卫,看着倒像是不要命的死士。”
“……什么?死士?”阿娇惊诧的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