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今日,老夫非要教训教训你这忤逆不孝之女。”温仁守气得不轻,大手一挥,将若朝露推开。
正好此时奴仆捧着牛骨鞭躬身走了来,温仁守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哪里还会考虑其他,他气冲冲拿起牛骨鞭,往地上一挥,顷刻间便闪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火花。
众人吓得不轻,哪怕是一旁得意看戏的大房二房三房都不由得一颤,赶紧在仆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躲到了一边。
而温家众姊妹也在若朝露的示意下,退避了一旁。
慈音拽着温弱弱与温韧韧,生怕她们一时意气用事替温软软说好话而连累自己。
柳之姿先是将温柔柔护在身后,而后瞧着温仁守气的吹胡子瞪眼,猛的喘着粗气,害怕他急火攻心出个什么意外,便赶紧柔声细语道:“公爷,您莫要吓着孩子们了,您消消气,明日便是春日宴了,您难道想让九姑娘负伤去伴驾?岂不是殿前失仪,有失温家门楣。”
柳之姿那一番娇弱且苦口婆心劝慰,令温仁守顿时冷静了不少。
若朝露见状!心中一急,上前便向柳之姿呵斥道:“闭嘴,公爷教训大逆不道之女,乃是天经地义,这里焉能有你说话的份!九丫头违逆亲父,不敬尊长,欺辱阿姐,不睦姊妹,这桩桩件件都是大罪,若今日不严加管教,明日便能翻了天去,若是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将来出府惹出大祸,那咱们温家全族都要跟着获罪。”
若朝露的一句话,又将成功消了气的温仁守拉回暴怒边缘。
花祭站在堂中,看着她们极限拉扯,她自己则像个局外人一般,丝毫不畏惧那威势不减的牛骨鞭。
她不是温仁守的亲女儿,为何要跪他?她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认错?如若温绵绵等人肯安分守己,不来招惹她,她自然也不会给她们教训,让她们丢丑。
若她不反抗,将来一辈子都要被他们拿捏欺辱了去,她可不是那软柿子,绝不低头服软。
门外的字字与脉脉此刻已经蓄势待发,只要温仁守敢动手,她们便立刻反抗。
温仁守此刻已然勃然大怒,他望着花祭那副死不悔改,仍旧傲娇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推开若朝露,挥起牛骨鞭,正向花祭肩甲抽去。
花祭亭亭玉立的站在原处,准备反击时。
而门口准备出手的字字与脉脉却被什么极大的力道给拖拽开来。
转而眼前一阵人影掠过,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那人便傲然挺立的站在了花祭身前,徒手接住了温仁守挥来的牛骨鞭。
众人震惊之余,都不由得一慌。
他夺过温仁守手中的牛骨鞭,往地上一扔,居高临下的负手而立。
“国相大人……。”温仁守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有那么一刻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带着同样怔愣的众人向杜灵行礼。
花祭反应过来后,顿觉意外,有些恍惚,心里莫名的觉得一暖。
她瞧着他那如雕刻一般精致的侧脸,如此丰神俊逸,气质卓然,犹如谪仙。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来得这样及时?莫非他一直在监视着她吗?想到这里,花祭不由得有些生气。
而此时此刻!偷偷目视着杜灵的温菀菀,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涟漪,心跳猛然加快,双颊陡然一红。
以前,她也只是在旁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位传奇人物的国相大人,那时便对他心之向往,倾心不已,如今有幸亲眼见到杜灵这般谪仙一样的人物,心中便更加钦慕了几分,甚至悄悄动了心。
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难道不是她这个嫡女与他更配吗?
想到这里,温菀菀便以一种怨毒的目光盯着花祭,那是一种想置人于死地的恨意。
花祭忽觉某处的杀气掠来,转眸一望,却见温菀菀正对着她怒目而对,似乎是带着无尽仇恨。
咦!这小妮子又是怎么了?我貌似没有招他惹她吧?怎么那眼神好似要吃了我一般!
花祭分神时,杜灵便已转身望向花祭,那目光尤似往昔,温柔而又充满宠溺。
“软软,可有受伤?”
花祭摇了摇头,只是从他口里喊出的软软二字,让众人均是一愣!
这么快就亲昵上了?这二人就好似新婚夫妇一般,看着暧昧、亲密无间。
话说他们相识的时候温软软才五六岁,而且赐婚之后,他们也未曾见面,这感情又是从何而来呢?为何会这般亲密无间呢?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迎着温菀菀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花祭赶紧问道:“国相大人怎么来了?”
花祭话落!杜灵忽然转眸望着诚惶诚恐的温仁守说道:“若本相再来晚一点儿,恐怕本相的软软就无法完好无损的与本相站着说话了。”
温仁守闻言!赶紧躬身道:“国相大人言重了,下臣只是管教家中子女,并非随意责罚,又怎会真心下手重责。”
“是吗?方才若本相来迟了,软软容颜上留了伤,去了春日宴,不就是殿前失仪了吗!此罪,温家可担待的起?”杜灵冷目而视,神色如霜。
此刻堂中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得罪了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大人。
温仁守惶恐,只好附和着:“国相大人所言极是,是下臣思虑不周,一时气急,才险些失手,今后,下臣定凡事仔细斟酌。”
“如此甚好!”杜灵话落!便转身望着花祭,一改方才的严厉之色,温柔道:“软软,明日春日宴,我给你添置了几样首饰、华裳,方才已命来风送去了潇湘阁,我这便带你去瞧瞧,若有不合适的,也还来得及换。”
杜灵不由花祭搭话,也不容她拒绝,便当着所有人的面,牵着她的小手,往潇湘阁而去。
在场才反应过来的字字与脉脉,相视一望。
回过神来后,又望了望一旁的无为。
对,是他……,就是他,就在方才,那小子用那么大的劲死死拽她们的削肩,都快脱臼了,她们是姑娘,又不是牛,他怕不是用出了洪荒之力来推搡吧!此刻肩甲到现在还生疼生疼的。
无为在迎上两个丫头不善的眸光时,背脊突然发凉,心中隐隐感觉不妙。打算拔腿就跑……。
“爷………,爷,您等等属下啊!”无为好似见了鬼一般拼命的跑。
而字字与脉脉如那地府的索命鬼,拼命的追啊!
“死无为,臭无为,你给我站住,站住……。”
几人走远后,堂中的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那国相大人的气势实在太吓人了,那种王者之风可谓不怒自威。
“小叔,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吧!”大房茱萸那不满且带着埋怨的话刚落!便迎来了温仁守那阴鸷且充满警告的眸光。
茱萸见状!有些畏惧,顿时闭了嘴。
“各位嫂嫂都回去吧!此事,以后再议。”若朝露敷衍的打发道。
大房二房三房很是不满,让她们来造势的是她,如今二话不说赶她们的也是她,合着她们就是她若朝露的挡箭牌,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她们也只能吃瘪算了,几房的人,施施然离开后。
若朝露又向两房妾室摆了摆手,屏退了堂中的所有人。
柳之姿离开前,给了温仁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魅惑之力,直接让温仁守心中悸痒,眸光一动,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上扬,给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