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未必不是炼狱。
不过这一次，炼狱因祂而降世，祂是炼狱的主宰。
六年前，处刑场。
泠泠的金属碰撞声和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所有人侧目看向处刑场唯一的入口。
言弈身穿白大褂，内衬一件黑色衬衣，一手抄兜，一手托着剑标，任由长刀靠在他肩上，款步走进空旷的处刑场。
佩在剑柄上的平安锁随着他的走动慢慢摇晃，三个精巧漂亮的小铃铛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开始吧。”
恒毅的四个主要涉事人员被放到台子上推了进来。
全都被言弈亲手做成了人棍。
“不到半个小时就又看到我了，大家开心吗？”言弈笑得温柔。
“言某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可是等了将近二十年。”
“几位，尤其是董事长先生，被言某折磨成人棍的样子，言某日日夜夜描摹了上亿次。”
“如今亲眼所见…呵呵呵……”言弈抬起左手捂住大半张脸，指缝间的琥珀色蛇瞳闪着灼人的光，瞳孔因兴奋而极度放大，“言某此时有多兴奋，各位能想象得到吗？！”
尽管他抬手掩饰自己的疯魔，可他诡异得几乎快要咧到耳根的唇角和神经疯狂的笑声却早已暴露了一切。
手背上的逆五芒星因暴起的青筋而显得狰狞扭曲。
温和平静的表面之下翻涌着滔天的残忍与疯狂。
浓郁的檀香携带着极优alpha来自基因层面的不容抗拒的降维压制，沁人心脾安养心神，在这檀香之下，四人身上的浓重血腥味竟显得没有那么刺鼻了。
“呵呵呵呵呵……”
言弈收敛笑声，低笑几声过后，戴上手套，拍了拍他的脸。
“来，笑一个。”双手扯着恒毅董事的唇角向两边咧。
收了手后，看着对方的嘴角慢慢回到原位，言弈的唇角也压下来了，一脸阴郁地看着他。
“别沮丧着脸，董事长，别在这么高兴的日子败我兴。”
“你也不会喜欢扫兴的狗东西，对吧？”凑近他，咧嘴笑道。
“给我笑，给我笑啊！！！”瞳孔骤然放大，左手狠揪着对方的头发。
“老子tm已经够给你脸了，难道要老子给你的脑袋开了瓢、切了你的前额叶，你才肯照老子说得做吗？！”
“为了保留你的思维，老子刻意没有摘除你的脑叶，可尔竟敢辜负老子的美意……”
“下贱的佞种！！”拳头如陨星坠地般狠狠砸在他的脸上，直接砸断了他的颧骨和上颌骨，打掉了他两颗侧切牙，脸上直接凹陷了一块。
血混着脑脊液从鼻子中汩汩往外流。
言弈接着扯着他的头发将他甩到地上。
帝胤站在远处，看言弈发泄完，给一旁的暗影使了个眼色，要他们把失去四肢的人棍重新抬到台子上。
却见他们全都因为言弈的信息素昏倒在地。
言弈预料到自己的信息素必将失控，所以提前给四个畜牲注射了针对他的信息素的特异性拮抗剂。
“哼。”男人不屑冷嗤，走到祂身边，轻揉祂的黑发。
“弈，悠着点。再弄掉了我可就不帮你捡了。”
“知道了，胤。”言弈冲他露出一个如孩子般天真明媚的笑容。
可在此时此地，他的笑容却看得人背后发凉汗毛倒竖。
帝胤笑，一手抓着恒毅董事的脑袋，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提溜到台子上。
他知道，言弈是不会收敛半分的。
他也知道，此时此地置身其间的，是言弈，却也不是言弈。
祂早已苏醒莅临。
男人做完这一切，便要退回到远处。
“胤，来见证我的复仇吧。”
“呵呵……不错的邀请，弈。我的荣幸。”帝胤笑，回过身。
拿起祂放在一边的刀托在身前替祂看管着，陪在祂一边。
“既然你tm不愿意笑，那老子就大发慈悲地来帮你。”祂将注意力转回恒毅董事身上。
“不！不！言少！！言少！！”
祂又狠狠在他脸上砸了一拳。
右手按着他的脑袋，左手操起一把手术刀，割裂他的唇角。
看到恒毅董事露出血淋淋的永久且不可逆的笑容，祂的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了，这样就不扫兴了。”眯着眼睛笑，看起来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接着歪头望向另三位主谋，眼中嗜杀又兴奋的凶光浮动，咧嘴笑道：“你们呢？要我教你们该怎么笑吗？”
三个牲口的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放大，忙咧出生硬的笑脸去无条件迎合祂的一切要求，妄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摆脱死前不必要的折磨。
祂像天真的孩童一样委屈的撅了撅嘴巴，说出的话却是让他们瞬间如坠冰窟。
“看来笑得很牵强啊。”
“比起董事长先生那种不笑的牲口，我果然还是更讨厌像你们这种假笑的混蛋了。又假又丑，真tm让老子倒胃口。”
祂好心地赐了三人每人一个“微笑唇”。
“嗯，看起来真诚舒服多了。胤，你说呢？”笑眯眯地问向帝胤，询问着他的意见，又有几分讨要夸奖的意味。
眼睛里是如孩童一般的清澈天真。
帝胤抱臂，笑得无奈又纵容，颔首道：“做得好，弈。”
得到他积极的回应，祂眉眼弯弯，又开心地像个孩子。
回过头，俯身与恒毅董事平视。
笑眯眯道：“董事长，我知道您的爱好小众…言某斗胆问一句，不知像言某这么变态扭曲的人，能不能满足董事长的胃口？”
“不回答吗？”
“真不礼貌，到了这种时候，董事长都不肯放低身份取悦我吗？看来是真的很尊贵呢……像言某这样的小民果然还是太卑贱了，董事长只要动动嘴，派爪牙放一把火就能把言某烧死。”祂垂了垂眸子，无比失望。
就在祂将要做出什么更暴虐的举动之前，被做成人棍的牲口狠狠摇头，力度之大，频率之快，仿佛下一秒它的脑袋就要从脖子上甩飞出去。
涕泗横流。
“呵呵…呵呵呵呵呵……”祂看着车乾恐惧的模样，捂着脸低笑出声，笑得弯下高大的腰身，甚至肩膀都在抖。
低笑很快转为放肆疯狂的大笑。
祂直起腰，头和身子都微微向后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祂站定身子，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即使颅骨破裂、毁容破相、被砍断四肢做成人棍，也依旧想活下去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处刑场。
所有人都知道，“三面诡商”言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他们想不到，要论疯魔，言弈远远凌驾于言熙之上。
祂满意地点头，像是被极大地取悦了，鼓掌叫好。
“好！！”
“好！！”
“想活是吧？！车乾！你可千万要活着！！活着感受我的仇恨、体味我的复仇！！！”
“你要是敢死，你看看我会不会追到地下对你凌迟处刑！！”
左手抓起一管药剂，狠狠扎进车乾的静脉。
这是祂研制的增强痛觉、放大感官的药剂。
做完注射，祂突然安静下来。
再开口时，脸上的神情温柔，还夹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如祂平时。
“车乾，欢迎来到地狱。”祂低语道。
声音温和平静，却如恶魔在耳边的诅咒和絮语。
琥珀色的竖瞳如毒蛇般阴森冷寒。
因为无极的兴奋持续又强烈地刺激着大脑和神经，祂眼瞳微缩，狭长的瞳孔放大，猩红的血丝漫上了祂的双眼。
分明是琥珀色的眼眸，却意外的与人传统印象中的demon的赤红血瞳重合在一起，难分彼此。
不。
demon即祂，祂即de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