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中,往日庄严肃穆的氛围此刻被凝重与紧张彻底笼罩。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雕梁画栋间跳动,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瑟瑟发抖。大臣们神色各异,或低头沉思,或眼神焦虑,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却不敢高声言语,只能偶尔用眼神交流,似在揣测这场朝堂风云的走向。
武媚身着一袭奢华至极的凤袍,端坐在高高的凤椅之上。那凤袍上的金线绣制的凤凰,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冽光芒,仿佛随时要振翅高飞。她身姿笔挺,神色冷峻得如同千年寒冰,双眸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殿下群臣。每一个眼神的流转,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大臣们纷纷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最终,她的目光如一道冰冷的利刃,直直地定格在李显身上。
“李显!” 武媚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自你登基那日起,行事便肆意妄为、乖张无度。朝堂之上,规矩森严,这是祖宗传下的治国根本,可你却全然抛诸脑后。为了一己私情,妄图将国家大权随意授予外戚韦玄贞。你可曾想过,这天下是大唐的天下,是祖宗历经无数艰辛打下的江山,岂是你能如此儿戏对待的?你的所作所为,严重有负祖宗重托,如此行径,怎配为君?” 武媚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重锤,砸在众人的心间,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李显听到这番斥责,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惊恐地抬起头,双眼瞪得滚圆,直直地看向武媚,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声音,想要辩解,可思绪却乱作一团,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朕意已决,即刻废黜李显的皇位,贬为庐陵王,你须马上启程前往房州,不得有误!” 武媚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大殿内轰然炸开。这声音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显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格外刺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武媚,眼中满是绝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母后,儿臣…… 儿臣真的知错了,求母后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李显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凄惨。
武媚却不为所动,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事到如今,你还有何颜面在此求饶?朕多次苦口婆心劝诫于你,你却从未放在心上。若你早能收敛,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武媚说完,目光移开,不再看李显。
随后,武媚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李旦,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许:“旦儿,朕命你为新帝。你要时刻牢记,大唐江山社稷为重,勤勉治国,莫要重蹈李显的覆辙。” 武媚的声音虽柔和了些,但其中的威严依旧不容置疑。
李旦听闻此言,吓得浑身一颤,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他连忙 “扑通” 跪地,额头贴地,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母后,儿臣惶恐至极,自知才疏学浅,恐难担此重任,还望母后三思……” 李旦的心中满是恐惧与不安,他深知这皇位看似尊贵,实则危机四伏,尤其是在武媚的强势掌控之下。
“不必多说,朕自会在旁辅佐于你。往后朝中诸事,皆可先请示于朕,切不可擅自做主。” 武媚打断李旦的话,语气坚定而决绝。
此时,中书省中书令林羽站了出来。他身着绯色官袍,身姿挺拔,神色恭敬却又透着几分坚毅。他微微躬身,面向武媚,双手抱拳行礼,朗声道:“太后圣明!陛下(李显)即位以来,诸多举措确实有失妥当,长此以往,大唐社稷恐危。如今太后当机立断,实乃我大唐之幸事。新帝李旦殿下素有贤名,又有太后悉心辅佐,必能引领我大唐走向昌盛。臣定当竭尽全力,为新帝效犬马之劳,为我大唐的繁荣稳定,鞠躬尽瘁。” 林羽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寂静的朝堂上清晰地传开,引得不少大臣纷纷侧目。他的表态,无疑是对武媚决策的坚定支持,也在这混乱的朝堂局势中,明确了自己的立场。
满朝文武此时都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皇位更迭惊得呆若木鸡。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这场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们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片刻之后,在裴炎等大臣的带领下,众人纷纷跪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可其中的情绪却复杂难辨。
李显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搀扶着,他脚步虚浮,失魂落魄地朝着殿外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仿佛拖着千斤重担。走到大殿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眼神中充满了悔恨与不甘。那龙椅此刻在他眼中,既熟悉又陌生,曾经他以为自己终于登上了权力的巅峰,却没想到如此短暂,便又被无情地拉了下来。
而李旦,则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战战兢兢地朝着龙椅走去。他的脚步缓慢而迟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之上。当他终于坐在龙椅上时,只觉得这椅子仿佛烧红的烙铁,让他如坐针毡。他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武媚,心中满是忐忑,不知自己在这皇位上能坐多久,也不知在武媚的掌控下,自己将如何治理这大唐江山……
从这一天起,大唐的朝堂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李旦虽贵为皇帝,但朝中大小事务,都要先请示武媚。武媚,这位掌控着大唐命运的女人,在权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的身影,如同高悬在朝堂之上的巨大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让所有人都心生敬畏,无人敢轻易挑战她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