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见老妪躲进了山洞之中根本就无暇理会,他现在神魂还有些恍恍惚惚,不过却也不能让人瞧出来端倪,只能是强打精神,来到了赵君如的身边。
探手为赵君如试了试脉,心中对那老妪好一阵咒骂,此时的赵君如也仅剩下一口气在,原本平坦地小腹此刻却胀如大鼓,手腕上和衣领内的皮肤上起了一个个亮蹭蹭的水泡,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竟被糟蹋地犹如一只癞蛤蟆一般。
如此下去,不消一时三刻,赵君如非要去见阎王不可。无可奈何,云帆又想起了当初救治灵羽的情景,不过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先要将她体内的那些恶心人的虫子给清理干净才行。云帆也顾不得赵君如是否能够经受的住,丝丝南明离火便涌进了赵君如的体内。
见到赵君如脸上那痛苦的表情,云帆心中默默念道:“师姐,你可千万要挺住了,只要你不死,我就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回来。”
云帆也不知为何会对赵君如的死活这般地紧张,想来应是将对云岚的那份情感,转嫁了一部分在君如师姐的身上,又或是因为姬重玄曾经对赵君如另眼相看,也使得云帆生出了对师父的那份眷恋之情。
再说那老妪,一进入山洞便直奔她日常打坐的那处石室,她手腕上的那条金色小蛇不时地发出声声嘶鸣,那声音竟然有点类似婴儿的啼哭一般。
之前云帆所中的魂蛊,正是这条金色小蛇分裂出来的部分生魂,没想到竟被云帆的一记心剑所斩灭,此举不但使那老妪遭受到了反噬,而这小金蛇所受到的创伤,则更加地严重,无异于撕裂了它半边身体般痛苦。
老妪神情凝重,在一堆瓶瓶罐罐中间取来三个比拳头略大一些的小坛子,还不等老妪去掉坛子上的封盖,那小金蛇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绕着那三个坛子打起转来。老妪心疼地挨个揭开坛子上的盖子,而每一个坛子里面,竟然都趴伏着一只蚕状的虫蛊,其中一条金光灿灿,而另外两条的身上也同样散发着淡淡地金芒。
那金色小蛇当先便扑向了那条金色浓郁的蚕蛊,只见它绕着那金蚕转了一圈,那金蚕的上方便出现一个蚕形虚影,然后对着那虚影仰头一吸,便被那小金蛇吸食了个干净。
可怜那条花了老妪数年之功养成的金蚕蛊,就在一声低鸣之后便变得纹丝不动,而那小金蛇吸食了金蚕蛊的生魂之后,又一口将蚕身吞入了腹中,那细细地蛇身立时便鼓胀了起来。
如此这般,另外两条金蚕蛊也未能逃脱被剥夺生魂的命运,然而却留下了两具淡金色的蚕尸。这三条金蚕蛊也同样都是老妪用心血所饲养,因此当它们被金色小蛇夺去生魂的一刻,那老妪也同样遭受到了不同程度地反噬。
老妪在身上摸出两粒丹丸含进了嘴里,又将两具金蚕蛊的尸体收入了怀中,此时的那条小金蛇则再次吐着蛇信,高高地扬起了半截身体,气势竟似比之前还要高昂了一些。
经过了几番反噬,又和云帆隔空对了一掌,老妪此时也是筋疲力尽,不过在她的双眼中却是充满了怨毒的光芒。阿布守在刘云的尸体旁边,脸上尽是一片的茫然。
龙葵眼见老妪忙地差不多了,便小心地走到了老妪身边。
“婆婆,这又是何必呢?”
老妪闭上眼睛,默默地运功转化药力,片刻之后才开口质问道:“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我自然是站在婆婆这边的,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树此强敌,婆婆,此时罢手还来得及,我去和他们说说,那个云帆还是很好说话的。”
“咯咯...咯......”
那老妪桀桀地怪笑一阵:“他令我赔上了三只小金,我那老兄弟临死之前分明对他怨念极深,你让我罢手?好,只要他肯乖乖地做我的人傀,罢手又有何妨。”
龙葵知道这老妪孤老终生,性格偏激而又执拗,此番成见已深,想要化解看来是千难万难,心中轻叹一声,也只好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那老妪服下丹药之后,神情明显好转了不少,挥手出掌扫向身边的那些瓶瓶罐罐,又抬手将金色小蛇送到了身前,咬破了左手的无名指,将一滴鲜血滴入小金蛇的口中,默默地念诵了起了咒语。
成群结队的的蛊虫,在金色小蛇的驱使下争先恐后向洞外涌去,而那条小金蛇也是一闪身就来到了洞口之外,在注视了云帆一会儿后,便即消失不见。
短短时间之内,也不知赵君如的身体里为何会生出这许多蛊虫。云帆在赵君如的腹部开了一个寸许长的口子,在南明离火的威逼之下,密密麻麻像蚯蚓一般的虫子,便顺着伤口喷了出来,就连那伤口都被撑大了几分。
当最后一条蛊虫爬出赵君如的体外,她已经是肠穿肚烂,好在五脏六腑都还算是完整,云帆又用灵力帮其稳住了伤处,不至于失血过多。划开自己的手腕,将其凑到赵君如的嘴边,殷虹的鲜血顺着微启的双唇流入口中,赵君如竟像是嗅到乳香的婴儿般吸吮了起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山洞方向传来,云帆神识扫去,无数的蛊虫或是爬行于地或是在空中飞舞,又或是蹦跳着直冲自己这边袭来,转眼间就将他和赵君如给围在了中间。
云帆嘴角噙笑抬眼看向洞口,果然见到那老妪又出现在山洞之外。
“不要以为神念强大就能与我的蛊虫相抗,我要让你见识一下蛊海的可怕,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老妪只以为云帆是在以强大的神识来阻挡蛊虫的接近,却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些蛊虫真正畏惧的,却是云帆身上那天生的血脉气息。云帆收回手腕,伤口处的血迹还犹自未干,那股来自远古神兽的血脉气息,令所有的蛊虫皆止步在一丈之外,那老妪心中窃喜,你越是催发神念,消耗也就越快,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云帆周围的蛊虫越来越多,不仅仅是从那山洞中有蛊虫涌出,就连四面八方都有大量的活物不断地蜂拥而至,不仅仅是虫子,其中还有不少的蛇和老鼠之类。如果云帆的神识能够覆盖整座山峰,便会发现那条金色的小蛇,正在将山林间的蛇虫鼠蚁尽数向这边驱赶而来。
那老妪也索性盘膝坐下,取出一只骨笛“嘟嘟”地吹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嗡嗡”之声大作,一团团黑雾般的蜂群便遮住了大片的天空。其中一些大个的山蜂,竟有拇指般大小,还有一些红绿相间的马蜂,看起来就觉得恐怖异常。
更可怕的是,这些蜂群居然大部分都不畏惧云帆的血脉气息,云帆第一时间便撑起了护体神光,顷刻间蜂尸如雨点般纷纷而下。
云帆举目四望,心中连连叫苦,这一次还真是麻烦大了,看看地上气息奄奄的赵君如,不行的话也只有不顾她的死活,等带其逃离了这里再想办法救治了,可是再看看那漫天的蜂群,只怕想要安然离去却也不是易事。
然而就在这时,云帆却注意到就在蜂群之上,还有十几只穿梭的身影,不时地从蜂群中掠过。云帆顿时大喜,这些鸟儿肯定是被蜂群吸引而来,看来必然是这蜂群的天敌。
云帆还在幼小之时便能随意召唤身边的鸟雀,只要是他目力所及无一例外,这应该也是他本身的血脉所致。可是看看天上的那十几只鸟儿,云帆却犹豫了起来,俗话说好虎斗不过群狼,相对于数量庞大的蜂群来说,贸然地将那些鸟儿召唤下来无异于找死。
可是这危急关头又该如何是好,蜂群如飞蛾扑火一般的撞向护体光罩,眼看着二人就要被蜂群的尸体所淹没。
真云帆索性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取出腰间的竹笛,心道:“大不了就这么耗下去好了,看是谁先耗过谁?大不了动用灵石补充灵力,我就不信这些不起眼的小小虫子,还能突破我的护体神光。”
赵君如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极度的剧痛将她从黑暗中唤醒,只觉得身体里好像有千虫万蚁,在啃噬自己的血肉,大脑也是异常的混乱,她甚至都记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又为何会是这副状态?
她尝试着想要爬起身子,却是发现非但身体无法动弹,就连眨动一下眼皮,也如抬起千斤闸门一般困难,即便是痛切心肺,却也是发不出一声呻吟。
干涸的喉咙让她极度地渴求一捧清水,哪怕是一滴也行。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一片温润轻触在了自己的唇边,一滴略带腥咸的水滴流进嘴里,赵君如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贪婪地吸吮起来。
涓涓细流淌进腹中,立即便变得浑身燥热,就像是架在火堆上炙烤一般,思维也再度的陷入混乱,眼前不停地回忆起当年家破人亡的景象,还有爷爷和师父临终前的那些场景。
“如儿,不要为爷爷和你父母报仇,记得每天都要笑一笑,我家的小如儿笑起来是最好看的。”
“阿如,不要学师父,但是也不要让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师父要走了,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