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凤姐醒来,看到一旁沉沉睡去的尤氏,凤姐回想起昨夜发生之事,但觉面红耳赤。
凤姐和贾珠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出了点意外,凤姐就是贾珠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当贾珠对凤姐示爱的时候,凤姐便自愿将身子给了贾珠。
但是尤氏呢?
是自愿还是被迫?
是贾珠主动撩拨?
还是尤氏故意引诱?
如果是尤氏故意引诱,那么贾珠日后对她的宠爱必将会减少,她心下是自私的,所以她自然希望贾珠身边的女人越少越好。
“嗯!”
正熟睡的尤氏或许是察觉到了凤姐的不安,因此轻哼一声,而后睁开了眼睛。
“啊!”
二人惊呼一声,赶忙拿起衣物胡乱的穿上。
一番淅淅索索声响起之后,尤氏忽然发现抹肚的带子系不上,方才发现拿错了,忙将其递给了凤姐,低语道:“凤丫头!这是你的,我穿不上,赶紧将我的还过来!”
二人都是穿的白色绣花抹肚,乍一看是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尤氏体型丰满,因此她穿的抹肚是比较大的,而凤姐属于身材玲珑型,穿的自然小。
凤姐这才察觉到自己手里的抹肚好像是大了些,因此忙将抹肚递给了尤氏,不成想尤氏接过之后,并没有顺利地穿上去,因为纽带昨晚被某人给扯断了。
尤氏见此忙朝凤姐说道:“凤丫头!我这带子断了,你且帮我先系上,待我会去再换下来!”
“凤丫头!别闹!”
察觉到一双不安分的手,尤氏忙低声说道。
凤姐忙松开了双手,而后凑到尤氏耳边笑道:“好嫂子!你这里是吃什么长这么......”
尤氏一边穿衣,一边说道:“你问这个干吗?也不害羞?”
凤姐忙打趣道:“好嫂子!昨晚我俩一起侍候大爷,都不害羞了,怎么?一觉醒来,莫不就成了黄花大闺女?好嫂子,你就快点告诉我吧!”
尤氏看了一眼凤姐,而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就长成这样的规模,我只是记得自我来月事之后,每天我那继母都会让我喝一碗木瓜粉熬成的汤,不喝就不给饭吃!”
昨晚贾珠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尤氏缠绵,所以凤姐便觉得贾珠是喜欢身材丰满的女人,因此将尤氏所说的话记在了心里,但是突然想起什么,忙眼神犀利的看向尤氏,问道:“好嫂子!你是什么时候和大爷好上的?”
被凤姐这么一问,尤氏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但并不想回答凤姐这个问题。凤姐自然是不依,搂着尤氏的腰身不让其离去。
尤氏见此支支吾吾的说道:“凤丫头!我拿你当自己人,我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凤姐本以为尤氏死活不会话,但见尤氏话语软了下来,因此忙信誓旦旦的说道:“好嫂子!现在你我都被大爷给祸害了,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们之间的秘密,又岂会说出去!”
尤氏这才说道:“凤丫头!你也知道我自嫁给你珍大爷开始,便一直想有个孩子,只是十年过去了,我这肚子是依旧没半点动静。如今你珍大爷瘫痪不起,而蓉儿对我还没有对你这个婶娘亲,所以你说我一辈子到头来图个什么?”
尤氏为什么怀不上,凤姐多少是能猜出原因的,就像她的婆婆邢夫人嫁过来这么些年也一直未生养的原因是一样的。
有些时候,尤氏、邢氏这些继妻活的还不如一个小妾,最起码小妾还能生下自己的孩子。
尤氏见凤姐沉默不语,便又说道:“你珍大爷瘫痪之后,蓉儿成天只知道和蔷儿厮混在一起,甚至还在下人面前出言侮辱我这个继母,恰好珠哥儿此时和我会想法子让我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因此我便遂了他的心!”
凤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尤氏打的是这个主意,如果尤氏真的怀上贾珠的孩子,那么贾珠必定会被尤氏宠爱加倍,到时候只怕她就没有什么优势了。
凤姐已经得知贾珍即便瘫痪,那也是能让女人怀孕的,并且太医还建议尤氏用同房来趁机贾珍,以便让贾珍能够醒来,这也就给了尤氏编造了名正言顺的怀孕理由。
凤姐此时脑海中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那就是贾珠说动尤氏和他欢好而后怀上尤氏自己的孩子,是单纯的贪图尤氏的身子,还是想图谋什么别的东西?比如宁国府的爵位和产业?
短暂的思忖之后,凤姐还是觉得贾珠是贪图尤氏的身子,因为一品阁一月的收入比宁国府一年的收入都要多出好几倍。
而且就算尤氏怀孕生下儿子,那宁国府的爵位也是属于贾蓉的,毕竟贾蓉是宁国府的嫡长子,对于爵位那是拥有绝对的继承权。
而尤氏接下来的话,也打消了凤姐心中的疑虑,但见尤氏皱着眉头说道:“自从和珠哥儿有了那一回之后,我便觉得对不起你珍大爷,想要和珠哥儿划清界限。可你也知道,珠哥儿的性子自大病好之后,表面上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私底下却是蛮狠的很,他哪里肯愿意放手......”
“唉!”
尤氏说着说着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凤姐见尤氏话里头有贾珠缠着她不放的意思,因此多少有些不高兴,便开口道:“大爷心性高,定是真心想帮嫂子怀上孩子,哪里又向嫂子说得那样纠缠不放!”
尤氏忙急道:“凤姐儿!你可知前些日子这边府上给二老爷举行升迁宴,我为什么不来吗?”
凤姐忙道:“我记得你不是推脱身子不爽吗?”
尤氏拉着凤姐的手一起坐到床边,而后说道:“你莫不是忘记了,我和你是差不多的天数,那日我之所以不来,是因为前日不小心触怒了珠哥儿,被他给......而且你想想珠哥儿那晚是不是很晚才去吃席,那是因为他又跑到我房中欺负我去了!”
凤姐见尤氏说得真诚,且不由得泪流满面,又想起昔日贾珠那股子狠劲,心里头已有八九分是相信尤氏所言的。
但是说白了,这种事尤氏不声张,那也怨不得别人,而且以尤氏柔弱的性格,别说是贾珠,就是贾琏她也是不会声张的。
凤姐见此忙好言宽慰起尤氏来,但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因为从尤氏的话语中,凤姐得知贾珠是喜欢尤氏的,若是如此算来,她在贾珠心中又有几分重量呢?
尤氏见凤姐愁眉不展,忙问道:“对了!凤丫头!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那就是你晚上睡觉难道都不锁院门的吗?如今琏儿远在辽东,你若是不锁门,任由珠哥儿进出,那早晚是要出事情的!”
凤姐忙回道:“好嫂子!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会不锁门让外人乱嚼舌根子!”
凤姐这么一说,尤氏越发的迷湖了,忙不解道:“那珠哥儿是从何处进来的?”
“翻墙!”
凤姐轻咬着下嘴唇,而后吐露出这俩字。
尤氏顿时惊道:“哟!珠哥儿胆子这么大的吗?”
凤姐忙朝尤氏努嘴道:“他胆子大不大,嫂子不是最清楚的吗?”
尤氏无奈的说道:“想不到精明如凤丫头你也有栽了的时候,看来我俩是难逃某人手掌心了!”
尤氏和凤姐又待了一会,说了一些私密话,方才携手来至外间。
宝珠和平儿自贾珠离去之后,便已然起来,本来准备好热水要进去服侍的,但见二人皆以沉沉睡去,因此便作罢,不过二人整晚却是都没有睡好,都顶着一对熊满眼。
凤姐本还想留尤氏吃早饭,但见二女这幅样子,便没有留下尤氏一起吃早膳,待尤氏离去之后,凤姐便让平儿下去补觉,而她则是带着丫鬟婆子朝外院管事处走去。
凤姐来至管事处,外间已经占满了等候差事的丫鬟婆子,凤姐走入房中,看到秦可卿正安静的坐在桌前等她,因此忙笑道:“可卿妹妹,若是我日后来的晚了,你就替我发号施令就行了,左右不过是那些小事,即便没有我在,妹妹也会安排妥当的!”
秦可卿忙起身道:“多谢二奶奶信任可卿,但是不管怎么说,可卿都不能做越俎代庖之事,而且可卿不懂的地方非常多,这家里的事虽然小,但里头的门道,可卿别说三两月,只怕十年八年都弄不明白!”
对于秦可卿的恭维,凤姐很是受用,忙坐下,拿过令签,而后让丫鬟传话,府上各管事皆有条不絮的进来领差事。
待安排完家中今日的差事之后,凤姐刚想回房,但见秦可卿忽然捂着胸口干呕起来,凤姐忙关怀的说道:“妹妹!你这莫不是昨晚吃坏了肚子?”
秦可卿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额头说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今早醒来,是一直干呕!”
一旁的婆子忽然说道:“二奶奶!若依老婆子来看,秦姨娘这没准是有了!”
秦可卿一听婆子这么说,顿时便将手覆盖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她自然是希望能怀上贾珠的骨肉,而且距离她喝避子汤也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如果这种情况下,她都能怀上的话,那么她腹中的孩儿定是十分顽强的。
凤姐见此急忙让人把秦可卿搀回了院里,彼时贾珠正在院中练剑,见众人将秦可卿搀扶回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当听凤姐说秦可卿干呕,有怀孕之象的时候。
贾珠也是不由得愣住了,忙用手给秦可卿把脉,但由于心情有些激动,因此多少有些把不准喜脉,因此忙差遣林三去太医院请了一名太医过来。
太医一番诊断之后,却属喜脉无疑了,贾珠自然是高兴的,毕竟又有一个带有他血脉的小生命即将诞生,但是李纨却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李纨也没有想到双份的避子汤都没能阻止秦可卿怀孕,如果她生下的是儿子,那么秦可卿就算怀孕也没什么事,但是如果她生下的是女儿,而秦可卿生下的是儿子,那即便她将来有机会生下儿子,那也没了长子的头衔。
贾珠知道了秦可卿怀孕之后,先是激动、而后高兴,最后则是充满了顾虑,他的眼光不由得落向怀胎七月的李纨身上,心下不由得念道着:“老天保佑!纨姐儿一定要生下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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