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脸上古怪的笑容,云秋染心头猛跳
这一瞬间,她在金绡的脸上看见猫捉老鼠式的狡黠和恶意。
她是老鼠,对方是猫。
真有意思,云秋染眯了眯眼。
她与金绡对视了片刻,一字一句地开口:“确实有些想不通,金姑娘可否帮忙解惑?”
许是她两人间的火药味比较浓,让一心沉迷点心的楚瑜小姑娘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
她怎么感觉金家表姐和云姐姐坐到一起后,两个人都变得怪怪的。
金绡在楚瑜看过来的时候,脸上古怪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用带着几分庆幸和后怕的语气开口:
“事情是这样,当时逃亡的人太多,我们出县城没多久,就和唐家人冲散了。
外逃的流民看到我们三个衣衫光鲜的老弱妇懦,身边并无人相护,有不少起了歪心……
若不是恰好遇到一队路过的好心镖局,我们几个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
那镖局是到永溪的,我们也不好意思让他们专程为我们几人绕道,就付了一笔路费,跟着去了永溪。
准备到了永溪之后,再想其它办法。”
她口齿伶俐,说到遇险的时候,气氛渲染的特别到位,让人仿若身临其境,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庆幸和后怕。
之前猫戏老鼠般的神态,似乎只是云秋染的一个错觉。
“真吓人,流民这么可怕的吗?怪不得爹爹和母亲不让我出门。”楚瑜被吓得不轻。
“流民的数量少,问题还不大,数量一多,是非常恐怖的,近期你万不可随意出府。”云秋染顺口接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将目光转到金绡身上,一脸歉然的开口:“抱歉,是我多疑了。”
“不怪你,换成是我,看到这样的事,也会怀疑。”
金绡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表示非常理解云秋染的心情,并将另外两碟点心往她身边移了移:
“这四种点心是用不同的鲜花和配料做出来的,味道各有不同,你都尝尝。”
“多谢。”云秋染没有辜负她的美意,伸手在不同的盘子的各捻起一块点心,细细品尝。
“云姐姐,确实好吃呢,我之前在母亲的花厅那边都吃了几块,来这里不知不觉的又吃了好几块。”楚瑜见状忍不住跟着道了一句。
说话的时候,小嘴还在动,云秋染和金绡说话的时候,她每个盘里的点心都吃了一块。
“你这丫头,少吃点,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金绡轻笑了一声。
“哎,谁让表姐你做的点心实在太好吃了呢,哎呀,突然感觉好困,我先睡会。”说毕,头一歪,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楚瑜。”云秋染吃了一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伸出手正要去摇她。
结果手刚抬起来,脑子顿时一阵眩晕,人又扑通一声,坐到了椅子上。
她吃力的抬眼看向金绡:“你,你在点心里下了东......”
一句话没说完,人就趴到了桌子上。
金绡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附身轻唤:“云姑娘,云姑娘……”
呼吸沉稳悠长,睡得特别的香甜。
她又伸手探了探云秋染的脉息和鼻息,无一不显示,她已经彻底陷入了沉睡。
“都说云家大姑娘如何能耐,也不过如此。”金绡收手嗤笑。
不知道是不是屋里一点大动静都没有的缘故,外面的丫鬟没有一人进来查看。
云秋染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里。
肚子很饿,昏睡的时间估计不短了。
她抬目四顾,屋子里除了她之外,没有见到任何其他的人影。
陈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张硬板床,一张桌子,几乎没有看到其他的家具。
她试了试手脚,能正常动,便起身爬了起来,除了头有些晕,身上并无其它不适。
云秋染晃了晃脑袋,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往里一拉。
门动了两下,没能拉开,很显然,外面被锁住了。
打不开门,云秋染的目光又投到那个不大不小的窗子上。
那个窗子离地面大约有一米五的样子,并没有封死,想打开很容易。
只是她的手掌刚搭上窗扉,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哐当一声,房门被人用暴力踢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走到云秋了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臭表……子,在望京的时候你趾高气扬,风头无两,可有想过落到爷手里的下场?”
这个人正是镇北侯的次子连云虎。
镇北侯的几个儿子都长得高大魁梧,哪怕云秋染个子在女子中绝不算矮,在他面前仍然矮了大半头。
连云虎不仅长得高,还特别壮,他往云秋染面前一站,几乎整个将她罩进了阴影了。
看着她的目光似恨不得将她撕碎。
活了二十几年,连云虎还从来没有在人的手中吃过这样的憋。
自从对上云秋染,他就没有再顺当过,被撸了职不说,还差点被父亲逐出家门。
就连妹妹都被国公府送回侯府,定国公亲自留言,让父亲和母亲好好教导女儿。
此仇不报,他只怕要活活被憋死。
面对仿佛要吃人般的连云虎,云秋染丝毫不惧,扬眉问了一句:“怎么,南沙县的事居然还有镇北侯府的手笔?”
“你少往老子头上扣帽子,老子现在无官无职,动手对付你,完全是基于你我之间的恩怨,和镇北候府没有半点关系。
说起来你胆子还真肥,在望京得罪了那么多人,只带一个丫鬟就敢出远门。
你大概不知道多少人想将你拆皮剥骨吧,老子能先一步逮到你,完全靠下手快。
真搞不懂你是真蠢呢,还是被人宠坏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嚣张,老子现在就教教你做人。”
连云虎眼睛一瞪,骂骂咧咧中一掌朝云秋染抽了过来。
云秋染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这一掌,并在他再次动手前开口:
“别那么急躁连公子,我人都在你手上了,要杀要剐全凭你的喜好,要炮制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你想说什么?”连云虎眯起眼盯着她。
“我只是有点好奇,连公子说你做的事和镇北和府没有关系,那你是如何恰好赶在南沙县发生灾情的时候联系上金绡的?
还是说这里面确实有镇北侯府的手笔,抓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云秋染道。
“臭表……子,你想套我的话?”连云虎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