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意图谋害原配?
天呐!余知同瞧着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的,骨子里居然是这样的人吗?
这一刻,衙堂内外,所有听到王三娘这番话的人,惊愕之余,内心顿时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哪怕与余知同关系不错的郑知府都不例外。
不过他好歹还记得自己的职责,轻咳了一下,问:“王三娘,你状告自己的丈夫宠妾灭妻,还企图害你性命,可有证据?”
其他人则不由自主地伸长脖子,支起耳朵。
余家是允江的知名望族,屹立此地近百年,枝叶繁茂,根深蒂固。
族中有余瑾洛这等上进优秀的子弟,也有很多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
这些人无所事事,不是溜鸡斗狗,就是逛青楼,喝花酒,欺男霸女,惹得无数人厌恶不喜。
只不过迫于余家淫威,一般人不敢公然和他们打擂台。
如今突然听到余家的少夫人自爆家丑八卦,不论是衙役,还是外面听到鼓声赶来看热闹的百姓,都格外感兴趣。
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华夏古往以来的传统,尤其是这种富贵人家的热闹。
“自然是有……”王三娘刚刚说出这几个字,就被一道清朗的男声打断:
“三娘,你身子重了,为夫怕你出什么意外,才不让你随便出门,怎的气性这般大,为这么点事,就闹到衙门来了?”
随着这道声音,一个身穿朱色官袍,身材挺拔,相貌英挺不凡的青年男子大步朝衙堂走来,这个人便是余大郎。
他快步走到王三娘身边,手臂一伸,准备去扶她的肩膀,目中布满脉脉温情。
王三娘往后疾退了一步,看着他那张布满温情的俊脸,心里没有丝毫感动,只有说不出的恐惧。
三年多的夫妻做下来,她早看明白这个男人。
他明明对自己没有半分温情,在人前却偏生要装出与自己情深意重的样子。
“娘子,别闹了,为夫向你赔不是。”
余大郎见状也不恼,朝前跟进两步,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的目光中宠溺中带着几分无奈。
不知情的人瞧着他这般模样,多半以为是杨三娘在闹别扭,而余大郎则是对妻子耐心十足的好丈夫。
啧啧,这演技简直是绝了,古代若是有娱乐圈,他妥妥的影帝候选人。
云秋染瞧得惊叹不止。
她若不是和宜川一同,亲眼在渡口码头见证了余家人是怎么对王三娘的,只怕都要被他蒙住。
宜川的感觉和她差不多,她看着余大郎那张黄鼠狼与鸡拜年般的假脸,恨不得一拳头砸过去。
眼见王三娘被他吓得脸都白了,宜川沉着脸从人群走了出来,一把将王三娘拉到身后,也不理会余大郎,抬目看向堂座上的郑知府:
“大人,既然是有人告状,而被告人又到了现场,大人是不是应该先让他们当面对质?”
“你是何人,为何干预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余大郎皱眉看向宜川。
“我是个不相干的路人,也没想干预你们夫妻间事情的想法,只不过恰好碰到你们余家人在码头追杀你的妻子。
身为一个路人,实在看不得一个孕妇被人这样欺凌,才陪着她来到了衙门。
这件事在码头上看见的人无数,大人若是不信,随时可以去采证。
若不是恰好看到码头上的那一幕,单瞧余大人对令夫人的态度,我也会认为令夫人只是在和你闹别扭,并忍不住为大人对令夫人的包容和深情拍掌称赞。
现在么,我只想问一句,大人在表演你的深情人设之前,是不是先解释一下您的家人为何与您的分歧这么大?”宜川扬起双眉,一脸讥嘲地看着他。
宜川的相貌明艳中带着几分迫人的英气,余大郎与她对视了片刻,有些扛不住,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
与此同时,脑子飞速运转,眼前这个女人相貌出众,气势逼人,只怕非富即贵。
云三娘的事被她撞见,该怎么解决才能不留后患?
他刚过来的时候,以为王三娘是直接从家里跑到衙门来告的状。
心里还在暗笑这个女人蠢,在他的地盘里告他的状,岂不是自寻死路?
无论云三娘说什么,他只需廖廖数语,就能打消大家对他的怀疑,并彻底堵死云三娘所有的退路。
哪知自己有些想当然了,这女人竟然是从码头过来的。
而家里的那群废物,去追人不仅没能把人带回来,还让人到了衙门。
加上又多了个不知是什么来历,还爱多管闲事的人,这事就不好办了。
“这事和大郎无关,知府大人若有什么疑问,不妨来问老身。”余大郎正犯愁间,一道中气十足的老妇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随着这道声音,从衙门外走进四个人,领头的是个五十来,精神抖擞的老妇。
跟在她身后的有两女一男,其中一个中年女子云秋染还认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苏临城,与云秋染闹得很不愉快的承平伯家的伯夫人余氏。
云秋染看到余氏,心里莫名冒出一个念头:这世界还真小。
从苏临到允江,隔了几百里,两个姓余的竟然是一家。
“听老夫人的意思,想谋害她性命的人是你?”宜川打量了此妇两眼,问。
余老夫人大概平常在家横惯了,眼见宜川质问,双眉一掀,冷冷地盯着宜川怒斥:“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质问老身?”
打量了宜川两眼,又阴测测地道:“瞧你长得有几分姿色,莫不是想以此来吸引我儿的目光?”
“冬竹,有人冒犯县主,该怎么办?”云秋染眼睛微微一眯,开口道了一句。
“当掌嘴。”冬竹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还不动手。”云秋染哼了一声。
真以为倚老卖老,就没人敢动你?
像这种口德不修,开口就刻薄阴毒、嚣张跋扈的老人,应该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
啪,啪!云秋染话音刚落,满嘴喷粪的老妇人脸上便被抽了两巴掌。
“住手,你干什么?”余大郎又惊又怒。
“大人身为五品官员,莫非听不懂人话?
你母亲开口就侮辱陛下亲封的皇家县主,我们看她年纪大,只赏了两巴掌,已是法外开恩,手下留情,怎么,你不服?”云秋染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