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染染。”冬竹和宜川大惊失色,同时抢了过来。
“我……”云秋染想说点什么,结果思维一钝,两眼一黑,紧接着人就失去了意识。
宜川和冬竹同时伸手,一把将她接住。
“麻烦县主帮忙照顾一下姑娘。”
冬竹放开手,豁然抬目,看向被云秋染一脚踢了出去,躺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少妇,和奔到她身边的男子。
以及眼见云秋染中刀,便扔下被他掐晕的孩子,下意识想往外跑、却被宜川的女卫和刘延光拦住的几名江湖汉子。
她目中泛出隐隐猩红,就像只准备择人而噬的凶兽,所有人的目光与她一触,脖子就像被什么东西给紧紧勒住了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
“说,什么人派你们来的,说了我给你们一个痛快。”冬竹身形一晃,瞬间就来到那对夫妇面前,手一张,就将两人提到手中。
两人被她盯得浑身仿若进了冰窖,却不愿开口多言,只垂下视线,一声不吭。
冬竹没有再说废话,一个掌刀下去,将两人劈晕,扔到地上。
抬目对已经将那三名江湖汉子制住的刘延光等人道:“把他们打晕,带走,把这对夫妇和他们的小孩也一并带出走。”
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到宜川身边,一把将倒在她怀里的云秋染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宜川拿出一块银子放在餐桌上,追了出来,路过柜台,对吓得目瞪口呆的掌柜和伙计道:
“你们也看到了,这几个人都是江湖人,又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将人带走问几句话,掌柜的不会报官吧?”
“不会不会。”掌柜的连忙摇手。
天见可怜的,他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哪知突然就遇上这等江湖仇杀的事了。
哎,走,走,走,赶紧走,他半点也不想掺和进去。
出了门,宜川走到面色阴沉如水的冬竹身边,看着垂着头,一动不动挂在她臂弯里的云秋染,小心地伸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宜川轻轻吁出一口气,开口道:“去巴越镇吧,我有个朋友在那开医馆,医术很不错,咱们去找她。”
“有多远?”冬竹问。
“不是很远,四十多里,快马用不了一个时辰。”宜川道。
“走吧。”冬竹不再说废话,很快让人将马牵了过来。
一行人风驰电掣,申时左右,就到了巴越镇。
宜川一马当先,一路走到一家名为三不医馆的门口。
这家医馆的店面不算小,共有两进,前屋的大堂一个客人没有看到。
不仅没有看到客人,连大夫的影子也没看见。
唯独门口有个驼背的老人,正在慢吞吞地打扫落叶。
“武伯。”宜川上前和老人打了声招呼。
老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朝屋里的庭院指了指。
宜川招呼了冬竹一声,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穿过前面的大堂,来到中间的庭院。
只见一个身着男式青衣,头发用一根木簪固定在头顶的青年女子,半躺在庭院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花缺德,救命啊。”宜川一见此女,立即喊了起来。
“是你这爹不爱,娘不疼的大冤种啊,救谁?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哪怕咱们是朋友,我也不会为你破例。”
树下的女子抬目扫了宜川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冬竹,淡淡地道。
宜川知道此人的性格,没有让其他人进来,让他们都等在外面。
他们面前的女子名叫花鹊月,名字很好听,相貌也没辜负她的名字,就是经常不干人事。
比如她的医馆之所以叫三不医馆,一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治病,二是看不顺眼的人不医治,三是非罕见的疑难杂症不治。
正因为她定下的制定要求太过苛刻,慢慢的她的本名被人忘了,熟悉她的人就叫她花缺德。
“自然是符合你的规矩,不然也不会来找你,她,服用过江湖怪医葛之遗的能解百毒的药,依然见血就倒。”宜川指着冬竹怀里的云秋染道。
花鹊月听说云秋染服过葛之遗能解百毒的药,依然被人毒倒,顿时大感兴趣。
“你们把她带进来。”花鹊月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指了指云秋染。
冬竹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走进第二进院落,将云秋染放在一张空床上。
“她命挺大的,都中了见血封喉的荆月花之毒还能活着让你们把他送过来。”花鹊月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云秋染的脉息,目中闪过惊讶。
“还能救吗?”宜川一脸的紧张。
“当然能救,都到了我这里,只要还有一口气,哪怕走到了阎王殿的门口,本人也要把她抢回来。”花鹊月一脸的傲然。
江湖上公认的医术最好的人是怪医葛之遗,花鹊月却不这么认为。
她一点不认为自己比葛之遗差,只是两个人暂时没有机会碰面。
等她以后想动了,愿意出门了,定要去找葛之遗,和他好好切磋一场。
“那赶紧动手啊。”宜川崔促。
云秋染的脸色都有些白中发青,青中透着淡淡的紫了,看着非常骇人。
花鹊月没有说话,转身推开一间小屋子,拿了个工具箱出来,将里面的工具都拿了出来。
接着将她腹部那一块的衣服撕开,手指在旁边连点了几下,拔出匕首。
小心翼翼的用一块牛皮布将那匕首包了起来,接着从她的工具箱里拿出两把更小的刀,对宜川道:“去找个盆子来。”
宜川显然对她这里很熟悉,一言不发的出去,没一会儿就端了一个木盆过来。
花鹊月去找了一张特制的椅子,让宜川和冬竹将云秋染放上去。
接着拿起那两柄锋利的小刀,在她的腹部四周迅速的割了几刀,用特殊的手法一按,肚子周围的血立即喷涌而出。
血色暗红,带着淡淡的腥味。
直到喷了半盆血,后面再流出来的血的颜色才开始变得正常。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荆月花,真烈!”花鹊月盯着那大半盆子的血,就像看到什么奇珍异宝一般,双目放光,口中啧啧赞叹不止。
“是不是该止血了?”宜川见她的心思都放在那盆血上,却忘了给云秋染止血,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再不止血,云秋染没被毒死,只怕要因流干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