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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冬日

源稚生舒了一口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他继续哼着那首歌儿,伸手把黏在稚女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去,擦了擦他满脸的泪痕,手上的血和灰都蹭了上去,像花了脸谱的丑角,可就算这样,稚女还是很好看。

源稚生忽然有一刻的心动,但他不能明白那是什么。

“真是笨啊。”他低头吻了吻稚女发红的鼻尖,笑了笑:“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可稚女看着他,那种信任和依赖是如此根深蒂固,令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了天大的错话,怎么会。

你怎么会没有我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知道稚女一向敏感,急急忙忙解释说:“我是说,我不会丢下你。”

“我怎么会丢下你?”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言语里的真诚,源稚生忽然握住稚女的手、用最古老的方式手掌相合起誓道:“上到天界神殿,下到黄泉地狱,我都不会丢下你。”

“绝对不会。”

……

往年鹿取镇的冬天都还算温和,但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偏偏特别冷,气温骤降以来镇上的大人小孩也都穿起了闲置多年的长袄,源稚生一走出浴房就冻得牙打颤,他搓了搓胳膊上隆起的一层鸡皮疙瘩,裹着毛毯在壁炉前坐下。

稚女煮的冬瓜汤意外的好喝,土豆都煮烂了、汤汁反而浓稠,他喝的鼻尖冒汗,转过头来冲老老实实坐在餐桌前的稚女挥一挥手里的长筷,“还有吗?”

稚女点了点头,看他豪气冲天地要,“再来一碗!”时也笑了。

那时候天刚刚擦黑,屋子里没有开灯,壁炉烧得正旺,火光从源稚生背后打过来,金色的光芒沾了他一身,他的耳朵像是烤红的蚌壳、在火光里映得通透。

满满一碗冬瓜汤递到了他跟前,源稚生垂着眼吹了吹上面的浮油、啜着碗边儿“哧溜”“哧溜”就吃上了,他半干的头发毛烘烘的,毯子裹到了肩上,像个钻出洞的土拨鼠。

“烫,烫的。”

稚女慌忙提醒,他甚少主动开口,慌起来又多少有点口吃,这会引得源稚生也抬眼瞧他,碗里白的热气腾在两人中间,他的黑眼睛在一片雾气后像是冬日里开在窗台的水仙盆中的黑鹅卵石,朦胧里透出一泓清亮。

稚女被他那么看着,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壁炉里忽然“啪”地一声炸响,大概是碳里有杂质,平寂中像似平地惊雷,稚女向来胆小,这一吓忽就松了手、紧捂着耳朵蹲到地上,热的汤汁四溅、洒了一地。

“稚女!”

源稚生忙从毯子里挣出来,他心急,没留意脚下、光脚踩到了滑溜溜的热冬瓜,一个踉跄磕到条几上,痛地眼角都红了,反倒是稚女来扶他。

可他哪顾得着自己。

“你烫到没?”

“烫到哪没?”

“砸到没?”

他急匆匆扒开稚女来扶自己的手、站起来把对方上上下下检查一遍,一连串的质问里字字无关于己,直到确认稚女确实没有受伤时才觉得出脚底的几分疼痛。

“嘶!”他龇牙咧嘴地蹲下身来,翻开脚掌才发现竟烫出了几个白泡、脚心也红了一大片,这一看就更疼了。

他“啧”了一声,默默瞪一眼地上热气渐淡的冬瓜汤,看到蹲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稚女时,心里又好笑又无奈。

“好啦。”

他咧了咧嘴,故作轻松道。

“我又没事,这点小case,抹点药明天就好。”

“行啦。”

“别皱眉啦。”

稚女一紧张就这样,皱着眉、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源稚生把食指抵在稚女眉心捻了捻,默默叹口气,每次都是这样,受伤的明明是自己,稚女反而显得要委屈难受的多,于是到头来倒成了自己安慰他了。

真是的。

遇到这种弟弟他有什么办法,其实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稚女挺烦的。

可是那是稚女啊。

谁让那个人是稚女。

“行啦。”他继续耐着性子安慰,“你看你,啧,眼又红了。”

“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在这哭,倒……”

他忽然没了声,“倒不如给我拿烫伤药来”这句话像是被闸刀一刹轧断在喉间、他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那个一直跪在他脚边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鼓着一副腮帮很轻地吹他烫得通红的脚心,热气打在他的皮肤上,红肿的地方像是生出了一片暖烘烘的植被,小树枝上有小花朵,长着柔软的刺,顺着血液一路开进心里

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竟会像这样怀念稚女那种又委屈又难过的表情。

很多年后他龙骨加身皇血觉醒、真的成了猴王那样的绝世英雄,他再也不会因为一块热冬瓜烫得眼角发红,也再没有人会在他不耐烦地虚假安慰时、趴在他的脚边小心翼翼地吹一吹他烫了泡的脚心。

源稚生狠狠抽了一口烟。

再也没有了。

时间早,他醒的时候房间里还很暗,被子里暖烘烘的,窗户上结了一层雾,源稚生闭着眼往胸前摸了摸,空的,里侧的被褥只剩一点余温在。

他怔了怔,睁开眼,对着扁下去的床铺愣了会。

昨晚睡得太沉。

都不知道怀里是什么时候空掉的。

冬天人懒,天也亮得迟,他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七点一刻,可外头才刚刚透出点蒙蒙白光来。源稚生坐起了,给自己套上件毛衣。

床边放了双大码的拖鞋,他注意到的时候微微有些错愕,那明显是养父的,可他心里明白记得自己上床前没穿错,倒真是奇了。

源稚生把那双拖鞋挂到脚上晃一晃,某些有的没的小念头一闪而过。

他的脑子里忽然有一瞬的清明,循着那个思路稍稍一想、心中明了大半。

脸上也笑了。

他抓了把头发,站起来走到门边、拉开门。

其实早不疼了,甚至昨晚上烫到脚底儿那事,他自己梦里都忘了。

堂屋的桌上放着盆水仙,白的晨光渗过毛玻璃笼在上头,朦朦胧胧的,空气里有一股暖而干爽的河水味道。

源稚生站着看了会,壁里的炉火将熄未熄,他走过去,扔进几根细柴,低头看昨晚狼藉的地板,地面已经擦过了,干净得找不出一丝汤渍。

像是真的毫无痕迹。

像是那场狼狈与莫名悸动都不过梦里。

就像现在,也还在梦里。

厨房里忽然传出点零星响动,源稚生跻着拖鞋走过去,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长凳上正用铲子翻煎蛋的稚女,火旺、这会油渍四溅,“滋滋啦啦”响着,吓得稚女往后撤了撤,胳膊伸得老长,回头看他时一张小脸儿倒是挺较真儿的。

源稚生看着就笑了,“田螺先生起得挺早啊。”

“……”

他半开玩笑,稚女没接这个话头,他便径直走了过去、佯装认真地端详锅里早已不辨真身的焦黑状物。

“……煎……鸡蛋?”他略显僵硬地咧了咧嘴,饶是案板上正搁着赤裸裸的蛋壳,这一刻源稚生也还是不能完全确定。这得是跟鸡蛋有多大仇,才能搞得如此面目全非。

稚女垂下眼,眼睫颤了颤。

“恩……是,煎的……鸡蛋……”他声音很低,捏着锅铲的指节一度泛白,又渐渐回了血。

锅里不时炸出个油泡来,噼里啪啦响得人胆战心惊,源稚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把稚女从长凳上拉下来。

“你来,”他站到案板前,伸长胳膊、从箱子里拿出两枚鸡蛋,回头对稚女道:“我教你。”

源稚生做饭很有一套,煲粥、煮膳、蒸炒包煎,但凡家常都多多少少会一些,没人管的孩子相对独立,何况他从懂事起就做各种劳务,但那些累人的活儿、他从没让稚女碰过。

“锅底要擦干,不能有水知道吗,有水会溅油的,就像你刚才那样。”

“然后烧热一点,不能太热,再倒油。”

“你看,倒这么点就够了。”

“给我鸡蛋。”

“恩……鸡蛋这么打……你看,先磕一下……对……哎不对,你那太轻了,不不,也不能太重!啧……”他索性放下手里刚刚磕破皮的蛋,走到稚女身后去、握住稚女的手。

“得这样……”他手把手拿捏着力度,蛋壳在碗沿儿上刚刚敲破,就拖着胳膊到正热着油的平底锅上,两个人拇指贴拇指、手心贴手背地掰开蛋壳,蛋白和蛋清“刺啦”一声落到锅里,腾起一层白气。

“看,就这样。”他得意地朝稚女扬了扬下巴,松开手、把那只之前放下的蛋递过去,“这个你来。”

窗外风声呼啸,然而冷与寒都隔在窗外,屋里热腾腾两颗心、彼此相依。

“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我做给你。”

“你看我没醒就叫我。”

“以后也会早点回来。”

“反正,不会饿着你的。”

餐桌上,源稚生边咬金黄的煎蛋、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交代着,他偷偷看一眼埋头喝粥的稚女,为自己的失职微微心虚。

稚女放下碗筷,踌躇了一会才抬起脸来,他张了张嘴,解释道:“不是……”

“不是什么?”

“饿着……我,不是饿了。”

“不是饿了?”

“我……”

“你不饿?”

“恩。”

“那你做饭。”

“我……”

源稚生也放下碗筷,盘里的煎蛋香气四溢、流黄金灿灿的,他小臂搁在桌子边缘顿了一会,终于问出那句话,“怎么不等我回来?”

是我做的不好吃?

还是你不想依靠我了。

这些念头竟一个个冒出、雨后春笋般,他心里堵了一夜,这会皱眉瞪着碗里的米粥,热气儿扑到眼里,忽然有点发酸。

“我……”

“早上怎么不叫我?”

“我……”

“……”

“……”

屋子里忽然有一瞬的沉默,壁炉里的新柴含湿气儿,灼烧时偶尔爆出一两个“啪啪”声,两个人对坐着吃早餐是寻常事,然而这种尴尬却是第一次。

“我,我是想哥哥回来,能吃到热的饭。”

“昨天,冷。”

“总是哥哥,做给我。”

“我。”

“我也想为哥哥,做一次饭。”

最后竟是稚女打破沉默,他很少说这样多的话,显得又无辜又无措,源稚生抬眼看他,心里的猜疑烟消云散了,脸上便不自觉带了笑、像是冬日里钻出云层的细长阳光。

而煎蛋这道稚女唯一会做的简餐。

许多年后,却令全东京数万名媛、将品尝它引以为荣。

冬日祭过后生活又恢复了原样,晚上冷、他们两个就挤到一个被窝里睡,睡前会有一个晚安吻,吻落在稚女额头上,稚女的眼睫颤一颤。

有一次稚女反吻回来,唇贴着源稚生的鼻尖、一触即离,像是飞鸟啄水。源稚生愣一愣,随后就笑了。

“你学一下啄木鸟。”他半开玩笑。

“啄木鸟?”稚女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他、眼神清透。

源稚生就闭上眼,他从被窝里掏出一只手来、戳了戳自己的脸,像模像样道:“这样,把我的脸当成树。”

说完了,他自己的脸先红一红。一颗心兜在胸腔里,怦怦乱跳,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稚女真的亲了上来。

隔天源稚生起了个大早,稚女揉着眼看他,他心虚地咳一咳、眼神躲避,解释道家里的碳要用完了,今天去山里去捡干柴。

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稚女要起来给他做早餐、他一把把稚女按回去,呵斥道:“你躺着。”

然后自个儿温了热牛奶给稚女放到床头,抓了把头发,道:“我走了。”

就匆匆转身,走几步拉开门、膝盖磕到门框上,疼得他咧了咧嘴,狼狈地像是奔逃。

等出了门才发现脚上蹬的还是拖鞋。

源稚生默默叹口气。

其实炭盆还是满的,做帮工的那些天祭婆很照顾他,给的碳足够他们度过这个冬天了。

外头阴沉沉的,时间早,晨曦微露,东方高天挂着一抹虾子红,细长的一道刺破云层,像是裂开的血淋淋的伤口。

源稚生想起来夏天时候稚女背上的伤,心里头紧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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