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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碰面后,宋白芷就对他多有提防,凡事出门,周边人都是再三排查。陈皮就像是刻意和她对着干一样,干脆利落的自己盯梢。
宋白芷知道他盯着,只是权当不知道。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在这个世界,她只与陈皮碰面过一次,那就是近四年前。
按理说,在她选择避开对方后,他们就不会有交集,更不会有未来。可现在算什么?
农历五月初十,是宋白芷的生辰,同时也是她继任为宋家当家人的第一天。
宋朝林和关根在东洋餐厅为她包了场,往来宾客众多,她维持着表面功夫,推杯换盏间说着漂亮的场面话。
不知酒过几巡,直到上头的酒精让她头晕目眩,分不清今夕何夕,才算结束。她拿走了关根的烟,倚靠在凉亭廊柱旁醒酒。
这里的生活实在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到现实位面像是一场噩梦。可是她很清楚,这话只是骗骗自己。
她就是这样一面清醒着看自己沉沦。
吴邪抽走了她手里的烟盒,啧啧称奇:“没想到你烟瘾比我还大,牛嚼牡丹,给我浪费了大半盒”。
宋白芷不咸不淡的反问:“你关老板还缺这点烟吗。”
“我自然是不缺这点烟,不过,有人快把我们盯穿了。”吴邪拢了拢外套,将礼物盒子放在了她旁边,自顾自走了。不理解这老夫老妻年轻的时候都是个什么事。
宋白芷看了一眼盒子,心下了然。‘梅花刺。’也是,毕竟是同一个人。就像她和楚落年,不同节点的同一个人。
指尖的星子明明暗暗,最终就这一缕残烟被捻灭。宋白芷转身离开,盒子依旧在原位。
噗通一声,忽然响起。是什么东西被扔进池水中。
宋白芷似有所感的回头,陈皮定定的看着她。这眼神熟悉到她险些认错。陈皮漫不经心道:“看来宋当家不喜欢这个东西,改日我会送个更好的。”
“不用了,你我不是一路人。”宋白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种话。背后紧握的手,甚至已经被指尖刺破。
陈皮隐下火气,语气平缓道:“是吗?那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还是说……。”他这么一停顿,宋白芷只觉呼吸也停滞了。“你透过我在看谁?”
宋白芷哑然,她极力定下稳定心神,笑着反问:“那你呢?一直跟着我是想做什么。”
他戏谑的嘲讽自己:“最早只是想让你认出来,我就是江口那倒霉催的孩子。”这么说着,陈皮面上出现了几分类似迷茫的神情,他不确定的说:“但后来,我总觉得,我们认识很久了,只是我不记得了。”
对于宋白芷的印象,是
那只有在夜晚灯将灭,入梦的那一刻内,才会出现的倩影。他很多次追问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在他脑子里。
可对方就像是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保持沉默。陈皮依稀能看见,那人眉眼锐利,却如深渊般暗沉,影影绰绰,在摇摇欲晃的烛光中轻轻晃动,仿佛有香气萦绕一般,带着一丝阴冷气息,伴他入眠。
直到他那日再次看见宋白芷,对上那熟悉又陌生的眼神,他心中无比确信,她就是梦里看见的那人。
可是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记得?她又在透过自己看谁?
听到这话,宋白芷只觉心中一颤,下意识摸烟却落了个空。想起来了,刚才被关根拿走了。
她缄口不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天际线,等天空将夕阳吹成一炽热的红浪。
风轻轻而来,也把无知无觉的泪水带离了脸颊,只觉心中麻木,或许是对这操蛋人世加注给她重重不幸的偏差感到疲倦。
因此时间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寂寞,孤独,漫长。人心的浅显又怎能将长思的鸿沟盛放的下?
陈皮走近一步,微微侧头,俯身与宋白芷相视。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微怔道:“你哭了,因为我的话吗?”
宋白芷指尖点了点眼角,入手一片湿润,还真是哭了。回想起来,除却曾经在做任务时随意大小演哭过,好像就这个原生她的位面,她哭的最多。
什么克制,避开,祝他往后夫妻圆满,儿孙满堂,在此刻成了打脸的笑话。她根本做不到。
她破罐子破摔的问:“你确定想知道?”
陈皮点了点头,记忆中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不自在的,小心翼翼开了口:“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
宋白芷调整好了心情,将他们一路的经历掰碎开来细细的讲述起来,从江浙的江口讲到湖北一带的江口,白乔寨,老长沙等……唯独没有说她们已经拜了天地。
陈皮忽然笑了起来,夜幕深沉,星辰逐月,但他的眼眸却十分明亮:“现在的我,的确不了解你,但却了解我自己。能让我这么豁出命的救人,不出意外,你大概率是我媳妇。”
宋白芷的静默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陈皮笑意收敛了下来,他摸了摸鼻尖,问:“所以我做了什么,让你都不打算认我了。”
宋白芷叹了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你扔下我一个人走了。”
虽然没有记忆,但陈皮就是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将宋白芷扔下。他皱眉反驳:“不可能,除非是我死………。”这么一开口,他就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宋白芷答非所问道:“你也没机会再来一次了。”
‘幻境也好,重启也好,回溯也好,都无所谓了。我的爱人已经死了,所以我将与他一并长眠于此。直到眼前世界开始破灭,高空飞旋的鸦群将我们分食殆尽。从此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凉亭中,不论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这一刻她只想牵起对方的手感受彼此的每一丝温度。像是想把他永远留在身边,一直,永远,保持现在的这个状态就好。
微风拂过,她轻轻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
风是无相无形的,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也无法被真正抓住。然而,感觉却是如此真实,就如同心底深处的想念一般。
想念亦是无形之物,悄悄地潜藏在心底深处,平日里并不容易察觉,但某一刻思绪泛起,那份想念便会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此刻,她心中的‘念’正是如此。那些回忆、那些温暖的瞬间,仿佛都随着这阵风一同涌现出来,越吹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