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元年八月二十八日,南蛮深处,密林如墨,毒虫噬声不绝,瘴气弥漫天地。
赵云率中军稳步推进,左右马岱与关索各占山头,魏延早已截断南路粮道,彻底将南蛮主营与后方切断。
山林之间,只闻鼓声若隐若现,赵云立马而望,面色不改。
“将军,斥候来报,前方密林中有大量兵影出没。”副将禀报。
赵云点头:“果不其然。诸葛丞相果断预测,这必是孟获之计,欲以诱兵深入,再设埋伏。只可惜,他们低估了我军之备。”
赵云目视林中,眼神锐利:“传令前军,阵型不动,佯装深入,主力随后缓行,等敌动手时,便是破敌之机。”
“诺!”
军令传下,赵云亲率先锋营踏入林中。果然没过多久,一员南蛮将领骑象而出,身材壮硕,虎背熊腰,头戴兽骨盔,手执长矛,正是孟获部将——鄂焕。
鄂焕大笑:“赵云!你中了我家主公之计,今日休想活着离开这密林!”
赵云眉头一挑,神色不惊:“诱敌深入?雕虫小技。”他长枪在手,枪尖雷电跃动,火光闪耀。
鄂焕高喊:“放箭!”
话音落地,四周密林顿时响起“嗖嗖嗖”的破空声,数百枝利箭从林中齐射而出。箭簇涂毒,带有绿光。
然而,就在这一刻,山林一角杀声震天,一支汉军从西北杀出,为首者正是赵云副将——廖化!
“杀——!”
廖化怒吼如雷,长刀横扫,将伏兵后排斩得人仰马翻。一时间敌军阵脚大乱。
“是汉军援兵!”
鄂焕咬牙怒道:“全军迎敌!先杀赵云!”
赵云丝毫不惧,枪如游龙,雷电再聚,猛然冲入敌阵,白马一跃而起,枪锋直指鄂焕!
鄂焕举矛迎击,力大无穷,两兵器在空中撞击,火花四溅。可惜他反应稍慢,一击未中,赵云立刻转枪扫腿,鄂焕中招翻落象背,尚未起身,赵云雷枪已刺向其心脏!
“嘭!”
雷光炸裂,鄂焕口喷鲜血,倒地而亡!
“将军威武!”
汉军士气大振,随即四散清剿伏兵,南蛮军大乱,死伤惨重。
正此时,树林东侧忽现数十支羽箭,直指赵云身后而来!
“护驾!”
廖化惊呼,但那箭矢并非射向赵云,而是射向新现身之人——诸葛亮。
不知何时,诸葛亮身着羽扇纶巾,已静静立于阵后,面色沉静。
“诸葛亮出现了!快射!”
南蛮残军拼死放箭,然而诸葛亮微闭双眼,右手一展,只见三张黄符祭起,在空中燃成蓝光结界,瞬间在其身前展开如半月形护盾。
“砰砰砰——!”
数十箭齐中,却如石入深潭,皆被道符挡下,连衣袍未动分毫。
诸葛亮睁眼,朗声而语:
“欲伤吾者,汝命休矣。”
说罢,他抬手一指,赵云已经再度纵马而出,枪势如风,血雨横飞。短短半刻钟,伏兵溃散,尸横遍野。
赵云勒马回转,向诸葛亮抱拳道:“丞相,敌将已斩,伏兵已平,今日之胜,属下不辱使命。”
诸葛亮点头:“果不其然,南蛮之兵勇而不智,布阵粗浅,仅凭勇力争胜。今首战告捷,主力必动,孟获亦坐不住了。”
赵云沉声道:“若不乘胜追击,恐其收拢残兵,再图阴谋。”
“不可。”诸葛亮摇头道,“孟获狡诈多端,城寨必有暗伏。且刘封尚未现身,此人心术不正,一日不除,蜀中安宁无望。”
他目光深远:“明日整军,令魏延断其粮草再深一步,令马岱奇袭孟获老巢。务必逼刘封现身。”
赵云一听,立刻领命:“属下明白。”
而此战之后,南蛮震动,孟获帐中哀声不断,鄂焕身亡,伏兵尽败,南路断绝,军中粮草告急。
孟获暴怒:“该死的汉人!这诸葛亮竟能用符箓避箭,他究竟是人是仙!”
祝融夫人皱眉:“赵云武艺近乎妖神,鄂焕怎敌得过?”
花鬘冷冷道:“你们与其争谁厉害,不如问问:刘封呢?他现在人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刘封战前许诺要与他们共商大计,如今竟踪影全无。
孟获心头一惊:“来人!快去找陛下!”
帐外一侍卫奔入,跪道:“报——刘封陛下在昨日夜里失踪,只留下一纸书信。”
孟获急忙接信,一看之下,顿时脸色剧变。
只见信上写着:
“待你成败已定,我自归蜀。刘封不屑与蛮人共图大业。”
“混账!”孟获怒不可遏,“此子居然敢戏我!”
祝融夫人冷笑:“他本就是汉人,怎会真与我们共谋?这便是所谓的帝王心术。”
孟获手握信纸,咬牙道:“既如此……便让他有来无回!传令——即日起,全面封锁境内山道,刘封若敢回转,一律格杀!”
而远在林外的密道深处,一骑轻马正奔腾疾驰。
马背上的刘封望向北方,眼神阴冷:“孟获,你不过是我复国之棋。”
“等我回到成都,诸葛亮,我必杀你!”
建兴元年九月一日,夜色如墨,三更天寒,风从山口灌入,树影摇曳如鬼魅。
南蛮大营,篝火未灭,营帐内外皆已入睡,唯有几名哨兵在寒风中打盹,毫无防备。
此时,马岱率领精锐小队绕道夜袭,悄无声息接近南蛮大营。营外栓马处,他口中默念咒语,掌中掐诀,五指齐张,猛地一挥。
顿时,一股无形之力席卷马栏,南蛮战马骤然嘶鸣,如受惊雷,四蹄乱蹬,冲撞木桩、践踏营帐。
“马惊啦——!”
“敌袭——!”
喊声未起,蜀军已如猛虎下山,关索带兵从营后杀来,青龙偃月刀破空而起,寒光映月,斩断帐帘、撕碎盾牌。
营帐内,孟获尚在熟睡,忽听得外头嘶鸣喧哗,惊坐而起,刚欲喊话,帐篷一角已被破开,火光照亮了蜀将的身影——马岱,双目如电,手握符枪,直奔中军大帐。
“杀!”马岱一声大喝。
“爹爹!”花鬘已然醒来,冲入帐中。
“让我去对付马岱与那关索!”
话音未落,她身影跃出帐外,黑发如瀑,手中回旋镖已呼啸而出,直取关索面门!
关索持刀格挡,“铛”地一声,火星四溅,震得虎口微麻。他眉头微挑:“竟有人能以此等兵器逼我使全力?”
花鬘冷笑:“你能挡得了一招,也挡不了第二招!”
说罢,右手从腰间掏出数片暗绿色树叶,叶面泛着奇异油光。
“这是南蛮之毒,触之必亡!”
她口中低念咒语,树叶如飞刀般朝关索飞掷而去!
关索心知不妙,身形如燕,挥刀横扫,逼退飞叶。刀风一卷,将毒叶尽数打落在地,但四周已有异香弥漫,明显毒气飘散。
“好狠辣的女子。”关索冷哼,脚步飞跃,一刀划出,宛如父亲关羽生前之神威,青龙刀气化形如龙,逼得花鬘连连后退。
而另一边,马岱突入主帐,已近孟获身前!
“孟获!你逃不掉!”
他刚欲出手,忽然空气骤冷,一道黑影从帐后扑出。
“是我兀突骨!”
这名失去一臂的南蛮猛将怒目而现,右手提着燃烧黑焰的大刀,一刀直劈马岱头顶!
马岱早有戒备,身形一侧,大刀砍空,斩落空帐,火光迸发。
“你那邪火之术,在我面前不过是自焚之计。”马岱冷笑,腾身跃起。
兀突骨怒吼,黑火大刀连劈三下,皆被马岱闪避。他体力受限,一臂难持重刃,渐露颓势。
马岱骤然一跃,拉住孟获身边惊马,翻身上马,用力一拍,那战马竟直冲向兀突骨!
“驾!”
战马如疯,马岱将其当作肉盾,挡下兀突骨一刀。马身焦灼,悲鸣倒地。
孟获目眦欲裂,怒吼:“你竟以我的坐骑挡刀!汉人欺我太甚——!!”
马岱冷笑:“尔等蛮夷之人,不足与谈忠义!”
正当局势紧张,远处蜀军号角声响起,赵云的中军已准备前压,整座南蛮大营危在旦夕。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密林深处,一支小队悄然北行。
刘封披风掩面,神情凝重,身后为亲信三人——雍闿、高定、朱褒,皆是南中降将,忠于刘封而非孟获。
“雍闿,你确认此路可避开诸葛亮封锁的山道?”刘封低声问道。
雍闿点头:“回陛下,这条小道是我孩提时跟父亲打猎时发现的,连孟获也未必知晓,只是途中毒虫瘴气甚重,要格外小心。”
“瘴气我不怕。”高定说道,“我这身衣袍浸过解毒草药,靠近毒虫也无妨。”
“可最怕的不是毒,而是诸葛亮派出游军堵截。”朱褒沉声道,“我总觉得他不会轻易放刘封回去。”
刘封脸上露出一丝阴笑:“不,他以为我贪图南蛮大军,必然滞留南境。他猜不到,我早有后手。”
“再忍十几日,我回成都,一定先下手为强。”
朱褒问:“那诸葛亮呢?若他提前班师北还,我们恐怕连城门都进不去。”
刘封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回去第一件事,不是攻城,而是先联络老部下,再勾结成都守将,兵不血刃夺城。”
“孔明北还之时,便是我登基之日。”
话音刚落,前方忽然传来“沙沙”声,一条巨蟒从草丛中探出头颅,金黄色眼珠盯着队伍,张开血盆大口!
“该死!”雍闿怒骂,“是林中毒蟒!”
刘封毫不慌张,抽出腰间佩剑,冷声道:“来得正好,顺便练练手。”
他双目精光一闪,瞬间踏出一步,剑光如星,直刺蛇口!
“噗!”
毒蟒长嘶一声,蛇血飞溅,身形翻滚着栽倒。
雍闿惊叹:“陛下武艺竟更胜往昔!”
刘封淡淡一笑:“我在南蛮,可不是白混的。”
他拍了拍沾血的剑身,遥望北方。
“成都,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