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元年九月一日,天色仍暗如墨,南蛮大营之战陷入白热化。
花鬘手中毒叶飞舞,交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逼得关索步步后退,刀光与毒气交错,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甜腥味。
关索面露凝重:“你这女子,当真不好对付。”
花鬘冷笑:“你若退一步,我可放你一命。”
“我若退,你们便得寸进尺!”
说罢关索骤然挺刀而上,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圆弧,竟带起一股真气,将毒叶纷纷震落。花鬘一惊,急退三步,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敬意。
“原来你竟真有我爹当年的几分风采。”
另一边,营中中军帐前,马岱挥符枪纵跃腾挪,刚刚借孟获座骑挡住兀突骨的黑火邪刀,但此刻兀突骨怒气冲天,大刀再燃黑焰,狂猛斩来!
“死!”
刀势如山,马岱左臂一震,符枪格挡不住,被逼连退。
“哈哈哈,马岱,受死吧!”
忽然,一道身影自帐后跃出,带着劲风,数枚飞刀破空而来,正是带来洞主!
“兀突骨将军何须亲自出手,让小弟来活抓他!”
飞刀交错如蝗,马岱面色一变,立刻念咒调动战场乱马为自己挡刀,几声惨嘶,三匹战马中刀倒地。刀锋擦肩而过,马岱脸颊已被划出血痕。
面对兀突骨与带来洞主夹击,马岱手忙脚乱,虽然机敏,但终究一敌二,逐渐落入下风。
“你们两个,一起上也不胜武!”
马岱怒吼,体内灵气翻腾,欲爆发法术,却被带来洞主的飞刀逼得不得不再闪。
就在这时,一声雷鸣般的长啸破空而来。
“杀!!”
赵云策白龙马,雷枪如电,一枪直取带来洞主!后者还未反应,便觉胸口一凉。
“噗——”
赵云雷枪穿心,带来洞主瞪大眼睛,鲜血狂涌,带着不可置信倒地。
“你竟……刚来……”
赵云冷冷道:“动我兄弟者,死。”
马岱大喜:“子龙兄,好得很!”
兀突骨大怒:“杀我兄弟,我要你命——!”
正待冲来,却见赵云枪尖雷电更盛,一股令南蛮军闻风丧胆的杀意笼罩四野。
“你一个半残之人,还敢妄动?”
“你!”
正当双方将再度交锋,一声猛虎咆哮从中军帐中传出,地动山摇。
孟获现身!
此刻他面色狰狞,全身筋骨膨胀,手足生出虎纹,指甲化爪,面露兽相,双眼泛黄,竟是施展妖术,将自己变作半人半虎之形。
“赵云!今日,我要你血溅营前!”
赵云见状微微皱眉,却不惊不惧:“又是妖术,南蛮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祝融夫人也随之现身,手执双刃镰刀,刀上赤焰腾腾,火光映脸,美目如电。
“夫君,吾来助你!”
她脚步轻盈,瞬间杀至赵云面前,镰刀挥斩而来,火焰激射,热浪逼人!
赵云以枪旋转,雷电与火焰交织,空中爆响不断。祝融夫人一招不中,再挥双刀,一左一右攻其要害。
赵云身法如风,枪尖挑飞镰刀,腾空旋转一击,砸向祝融肩头,火星四溅。
祝融夫人身子一晃,身形连退七步,咳出一口血。
“好……好枪法!”
兀突骨趁机扑来,然体力早已透支,刀尚未举,便被赵云一脚踹飞,撞塌三座帐篷!
马岱趁机挺枪直刺孟获!
孟获怒吼,虎爪横扫,强悍的兽力将马岱逼退数丈,地面尽裂。
“你们这群汉人,敢毁我大营、杀我亲将,我要将你们一一撕碎!”
赵云将马岱护在身后,冷声说道:“你若降,尚有一线生机。”
“降?作梦!”孟获怒吼。
赵云长枪一摆:“那便别怪我赵子龙无情。”
而此时,千里之外,刘封正穿过一处瘴气林,四周密林森然,雾气弥漫。
“陛下,再走前方三十里,就能出林了。”雍闿低声道。
高定擦着汗:“这鬼地方毒虫四起,若非我衣上药草,早就中毒身亡。”
朱褒掀开藤蔓,紧张看向四周:“别大意,诸葛亮不是傻子,他若早就料到我们动向,很可能在出口设伏。”
刘封凝眉,盯着远方一只巨型蜈蚣正缓缓蠕动,“毒虫不怕,人更危险。”
雍闿说:“成都那些旧臣若识时务,见您回来必然顺势响应,若不识时务……”
“那便诛。”
刘封目光冷冽,抽出佩剑,一剑斩断挡路古藤,淡淡道:“诸葛亮,你南征,我北还。来得及吗?”
他抬头,远望北方,黑林尽头,依稀能见微光。
建兴元年九月一日,凌晨四时。
南蛮大营早已陷入混战,营帐燃烧、战马嘶鸣、将士四散奔逃。关索、马岱与赵云三人虽英勇无匹,却因南蛮妖术诡异,节节难以推进。
忽听远方一声古怪咒语传来,天空风雷乍起,密林颤抖,一名拄杖老者缓缓步入战场,面容苍老,衣袍斑斓,眉目间透着无法言喻的邪气。
“木鹿大王到——!!”
南蛮士兵一见,如遇救星,纷纷跪拜。
只见木鹿大王仰天念咒,霎时林风怒啸,雾气凝结。山林中奔出一队猛兽,黑豹、巨猿、红瞳獒犬齐至,四蹄踏碎山石,獠牙闪寒光。猛兽一出,南蛮军士气大振。
马岱刚挥枪逼退祝融夫人,却突觉身后一阵阴风袭来,猛回头,一头巨猿怒吼冲撞,将他一把砸翻。尚未起身,又一飞鸟咒箭直取胸口。
“糟了!”马岱来不及闪避,咒箭射中肩头,鲜血飞溅。
另一边,关索刀劈花鬘,步步紧逼,却不料脚下忽陷,地面裂出藤蔓缠腿,猛兽扑来,猝不及防之下也被重击掀翻在地。
赵云见二将皆伤,面色一沉:“撤!”
他舞动雷枪掩护,电光奔涌,将追兵震退,带着马岱、关索杀出重围,疾驰而去。
南蛮大营终稳。孟获喘息着站起,重伤未愈。祝融扶住他,花鬘与兀突骨亦狼狈不堪。
“多亏木鹿大王。”孟获拱手拜谢。
木鹿大王淡淡道:“丞相诸葛亮善用夜袭,今夜只是试探之举。他必再来,若不设防,营将再乱。”
孟获点头:“你说得对。天一亮,我便派出精兵,扫荡四野,务使蜀军插翅难逃。”
木鹿大王捻须:“再调灵兽五百头,由我亲控守山之道,看他诸葛亮如何破我妖阵。”
而此时,在南蛮北境,一处隐密山道中,刘封正与亲信雍闿、高定、朱褒骑马急行,离成都尚有百里之遥。
“快,绕过前方石谷,从南山西道穿过去,能快一日。”雍闿低声说。
忽然朱褒面色一变,抬手制止众人:“有人!”
四人立刻勒马躲入密林。树影摇曳间,只见一骑少女,身披红甲,背负双刀,策马疾行,神色坚定。
“是关羽之女——关银屏!”高定低呼。
众人正欲闭气,谁料关银屏策马至林前,忽然勒马停住,转头看向来路,似乎察觉异常。她眉头微皱,低声自语:“我的腰牌呢?”
她策马掉头,欲回寻遗物,恰与密林中躲藏的刘封一行四目相对。
“刘封?!”
她惊怒交加,立马拔刀。
“刺杀皇帝的逆贼,还敢回来!”
刘封脸色微变,但旋即镇定,冷笑道:“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皇帝这个位置,本来就应由我来坐。”
“闭嘴!”
关银屏双刀出鞘,红影如电,杀气扑面而来:“你若敢再说出半句大逆不道之言,今日便是你死期!”
雍闿、高定、朱褒也纷纷抽刀站出,挡在刘封身前。
“你一个人,就想杀我们四个?”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不配与我论数!”关银屏冷哼,身形一跃,双刀斩风,化作两道寒芒,直劈高定。
高定急退,刀交错火星四溅。朱褒提刀护身,却被她一脚踢飞,撞在树干上,咳血不止。
“好快的刀!”雍闿心惊,立刻运气凝盾,与她对峙。
刘封也拔剑出鞘,暗自运起全身功力。他明白,关银屏虽是女子,但武艺胜过百军,绝不能大意。
“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林中刀剑交鸣,树叶纷飞,战斗愈发激烈。关银屏以一敌四,毫无惧色,连斩数招,竟逼得刘封节节后退。
雍闿忽然挥出毒粉,迷雾四起。
“走!”
刘封趁机一剑逼退关银屏,与三人急退林后,消失在山道中。
关银屏捂住口鼻跃至高处,俯瞰前方山林,目光如炬。
“刘封!你休想活着进成都!我会亲手拿你项上人头!”
风掠红缨,她翻身上马,直奔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