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管理局正式接管调查霜华星赌局案。
赌局被苏洛然直接封锁,同时倒查所有参与过的雄虫,等到查出具体名单后,管理局将会缉拿相关雄虫。
霜华星空间站的站长没有等到垃圾星分部的增援,却等来了主星发来的拘捕令,霜华星空间站所有军雌被当场抓获。
垃圾星分部的部分受贿雌虫提前收到总部的消息,仓促间潜逃至其他星球,他们的通缉令被管理局发往了星际的各个角落,势必要将他们全部捉拿归案。
关于管理军团内部的腐败问题,清算倒查的同时,要保证各大机构正常运转,这将是一个长远的过程。
危机暂时解除后,空间站废弃,霜华星终于能够正常进出,徘徊在外围的飞行器降落下来,能够进入庇护所和亲虫团聚。
实际上,即使是匆匆赶来的虫也不阔绰,他们有的连返回的燃料都不够,有的飞行器还在哗啦啦的掉零件,驾驶台红彤彤一片警告,能勉强开过来也是运气好了。
更多的虫没法赶来,只能通过光脑了解霜华星上的近况,有的亲虫没有光脑,根本无法联络,就算离开霜华星,他们也无处可去。
哪怕是有去处的,也只是跟着亲虫返回其他垃圾星生活。
垃圾星和其他行星有着巨大的鸿沟,他们这种靠捡垃圾为生的虫终其一生也无法跨越,庸庸碌碌一辈子,他们也攒不出一张去往主星的船票,而这张天价船票,可能只是主星上一只雄虫饭后甜品的价格。
这种天价飞船票的情况,直到管理局开通固定传送点之后,才有了大幅改善。
而现在,管理军团不会考虑他们安置的问题,探索军团也没有管辖的能力,没有相关部门愿意做慈善。
幸存者待在庇护所里,每天都在担忧会不会明天就吃不上饭,又要在霜华星上自生自灭,就算把他们集中转移到另一个垃圾星,都算是探索军团负责仁义了。
至于新的垃圾星有没有他们容身之所,会不会比霜华星处境更加恶劣,大家心里都没数。
他们更担忧的是,究竟哪年哪月才能和亲虫相见,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存够一张船票。
一代又一代,垃圾星上出生的虫崽一辈子都要留在垃圾星上,他们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低等雌虫的命运。
这里的情况被汇总上报到了系统管理局,队员们也在等待下一步指示,就在大家认为将要把这批雌虫中,没有亲虫来接的统一送往最近的垃圾星上时,他们收到了相当意外的指示。
由系统管理局牵头,兰斯洛特创立的基金会出资,按照幸存者数量发下来了一批救灾物资,包括衣物,新款光脑,便于携带的食物,还有一笔数目可观的安置款。
作为出资者,兰斯洛特只写了一段话——没有虫生来就该做垫脚石活一辈子,我们生而平等。
发下来的安置款足够幸存者去往更宜居的星球生存,光脑能够让他们联络外界,联系名单里自动添加了系统管理局客服部,管理局将会为他们提供充分的后续保障。
至此,系统管理局和兰斯洛特的名字悄然流传开来。
关于大家的去留,管理局提出了另一个方案,那些曾经被撤走的合格雌虫们下落不明,庇护所里,有的虫崽失去了雌父,有的雌虫失去了自己的崽崽,案子还会继续追查到底。
主星即将建立起别墅群,愿意前往的雌虫可以在那里过上新生活。
他们这样卑贱的虫,竟然能有前往主星的机会。
原本焦虑不安的雌虫们,重燃了生活的希望。
他们之前个个畏畏缩缩,不敢和雄虫作对,哪怕知道遭遇的一切只是雄虫们可笑的赌局,他们也只是悲哀的笑笑。
毕竟,他们这样的虫,怎么敢和阁下们作对,甚至都不敢说出半句雄虫的不是。
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要去,要团聚,要去主星作证,协助受贿军雌的定罪,亲眼看到那些雄虫得到应有的惩罚。
就算危机重重,就算螳臂挡车,也值了。
包括岚洛等虫,大家此刻终于真正意识到了,系统管理局的出现,究竟意味了什么。
。
沈亦和阿尔终于来到了霜华星,飞行器接驳上主星舰。
他们匆匆进入主星舰的医疗室,岚洛还守在这里。
阿尔靠近那个医疗舱,俯身把头贴在舱盖上,那里面是他的雌父。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声音缱绻依恋,“雌父,我好想你。”
他反复摸着舱壁,满心的难过,已经接近完全虫化的雌父还能不能恢复,能不能认得他,能不能再喊他一声阿尔,一切都是未知的。
深度虫化没有治愈的可能,在虫族如此漫长的历史中从没有谁能做到。
沈亦安抚他,“阿尔,不要难过,我们带雌父回主星,找秦澜风想办法。”
一阵叶子摩擦的沙沙声打破了此刻悲伤的氛围,层层叠叠的绿叶慢慢褪去。
他们和一直守在这里的岚洛屏息凝神,三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医疗舱,谁都不知道这变故是好是坏。
其中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黑发雄虫上半身赤裸,下半身仅剩些布条遮挡,呈保护的姿势搂着身侧的雌虫。
蓝发雌虫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皮肤雪白光滑,没有一点虫化痕迹,安安静静的躺在雄虫怀里。
沈亦动作最快,眼睛一闭,拉着阿尔向外溜。
岚洛也手足无措的跑出门外,立马通过通讯器联系庇护所那边的医虫过来检查。
医疗舱内,埃普丽尔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浑身舒畅,精神海也平稳安静。
不知多少年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舒服了,以前...
埃普丽尔的思绪瞬间回笼,不对啊!他不是应该在霜华星对抗异兽吗?这是哪里,是谁在搂着他!
埃普丽尔睫毛颤动,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麦色的健康皮肤和紧实的肌肉,他抬头向上瞧。
天啊!这是谁!
埃普丽尔推搡那虫的胸膛,试图在狭小的医疗舱里向后挪蹭,恍惚间回忆起了几个画面。
这个虫,好像接住了他,给他包扎,还保护他,告诉他...
莫怕。
这是...
“和玉?”埃普丽尔轻轻的唤了一声。
江和玉慢慢睁眼,对上他的视线,小麦色的脸上可疑的飘起两抹红晕,嘀嘀咕咕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然后把眼睛一闭,更紧的把他搂在怀里。
埃普丽尔的脸撞到他胸膛上,“和玉,你这是做什么?松开我!”
江和玉假装没睡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