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
他却并不开心。
因为他不是姜南栀的第一个男人!
旁人羡慕他。
他却觉得,那些羡慕的脸,变成嘲讽,是在打他的脸!
为了前途荣辱,娶了个残花败柳!
姜南栀……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谢玉清心中痛恨。
恨意从脸上无意识的表露出来。
崔氏瞧着,彻底慌了神,“儿子你醒醒?别吓唬娘啊,太医怎么还没来!”
“慌什么!”谢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进门来,一看谢玉清灰白的脸色,老太太也险些没站稳。
但老太太还算稳得住,她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来,“将里面的东西给他喂下!”
崔氏一看,面露惊讶,“母亲,这是……”
锦盒中,躺着一颗小小的红色药丸。
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赶紧喂给玉清服下,等请来太医,怕是我们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谢老夫人不满道。
“是,是。”崔氏没有二话。
连忙命人,将谢玉清扶起来,她将药喂到谢玉清口中。
他喉咙一动。
无意识的吞了药。
“吞了吞了,多亏了母亲,否则玉清怕是凶多吉少……母亲,这是什么药啊?”崔氏欣喜道,“褪了褪了,母亲你瞧,玉清唇上的乌青褪了些!”
“您这药神了呀!”
谢老夫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满脸肉痛,“这可是先皇赐下的灵药,我一直珍藏着,先侯爷与我说,这药可解百毒,果然不是诓我的。”
“竟是御赐的?”崔氏诧异。
老太太果然还有很多好东西瞒着她。
亏她掏心掏肺的操持侯府。
这老婆子,从未打从心底里,拿她当家里人啊!
好东西都藏着掖着的。
准备将来带到棺材里去么!
崔氏心里埋怨,面上却不显露。
“当年老侯爷在世时,曾在先皇遇刺时舍命相救,先皇这才赐下良药,这药据说是皇室祖传下来的秘方,便是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也能将人拉回来!”
谢老夫人感慨道。
这药,一颗便价值万金,可比她的棺材本还值钱!
侯府虽落败了,但值钱的东西,还是有一两件的。
老太太一直攥得紧,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拿出来的。
不多时,谢玉清竟转醒了,“祖母,娘?”
“嗳,你醒了?菩萨保佑,我儿平安无事,多谢菩萨!”崔氏念念叨叨的。
“行了,孙儿没事便好,让人悉心伺候着。”老太太道。
救人的是她,有菩萨什么事?
她这媳妇,总是不太聪明。
“都听母亲的,多亏了母亲赐药。”崔氏反应过来道。
谢玉清听出来了,“是祖母救了我?”
玉雕上的毒,是他涂上的。
寻常药根本解不了毒。
祖母哪来的解药?
“你祖父在世时,留下了一枚药,可解百毒,这药珍贵,只此一颗,孙儿,以后可要当心了,万不可鲁莽行事!”老太太后怕的叮嘱道。
谢玉清闻言,眉头拧了起来,“祖父留给您的药,您给了我……是孙儿不孝。”
“祖母老了,以后你才是侯府的仰仗。”谢老夫人叹气道,“你既是去见公主,为何会中毒?”
谢玉清抿唇。
崔氏也盯着他,“你这孩子,是要急死我和你祖母,快说啊!不会……真是公主吧?”
“公主?”老太太听的云里雾里的。
谢玉清眼中流露出怨愤,说了实话,“是公主,命人给我喂的毒。”
“什么?!”
崔氏和老太太具是大惊。
“为,为何啊?”崔氏惊慌的结巴道,“公主不是心悦你吗!只要你服个软,低个头,好好哄哄她,没道理她会不与你重修旧好啊!”
原以为,能将姜南栀拿捏的死死地。
怎么现在,一切都和预料的不一样?
崔氏心慌又气愤,“公主失贞,我们不曾怪她,甚至不计前嫌,她竟还要给我儿下毒,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太太垮着脸,预感不妙,“你和公主,当真没有和好的机会了吗。”
“可你刚刚一直在叫公主的名字。”崔氏道。
他梦中叫的是姜南栀的名字么。
那梦中,他身临其境,竟是那般真实。
好似那便是他与姜南栀的大婚。
谢玉清低眉不语。
越是不说话,越是压抑。
崔氏心焦,“你倒是说话啊!侯府可就仰仗你了,若想家族兴盛,只有娶公主这一条路了……”
“难道在娘眼中,我便没有真才实学?”
崔氏这话,谢玉清就不爱听了。
他从不认为,他配不上公主。
他满腹才学,娶公主,自然是锦上添花,谢玉清内心自傲自负,不想因做女人裙下臣而扬名。
他喜欢姜南栀,毋庸置疑。
可他也不想折辱了自己的傲骨。
“祖母,旁的以后再说,眼下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谢玉清稳了稳心神道。
“你自说吧。”
还有比谢玉清性命垂危更棘手的事吗。
老太太神色淡定。
“侯府还需准备五万两银子。”谢玉清道。
“多少?五万两?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崔氏拔高了音量。
老太太面皮抽抽,“如今侯府是你母亲管家,银钱的事,自与你母亲说。”
崔氏:“……”
老太太竟然甩锅给她!
“母亲,府里是什么账面,您最清楚,儿媳又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侯府说是儿媳管家,但当家做主的还是母亲您啊。”
就你会甩锅。
我也甩!
崔氏心里哼哼。
老太太一噎,拉着脸问,“何故要那么多银子?”
崔氏也看着谢玉清。
谢玉清脸色不太好看,“平侯府的外账,事关侯府,还需一家人商议个对策。”
平侯府的账?
这话崔氏就听不懂了。
“侯府哪还有外账?”崔氏一顿,“不会是你那个天杀的爹又在外面赌钱了吧?”
老太太本就松弛的脸更是垮的厉害。
崔氏这么骂她儿子,她心里自是不高兴的。
可偏偏又是自己儿子不争气!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了个这么不成器的,成天混在赌坊不回家,我还要贴补他去赌钱,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崔氏骂骂咧咧。
对上老太太阴沉的眼神,崔氏噤了声。
老太太寒了脸,“你说,是你爹又在外面赌钱欠账了?”
谢玉清抿唇,“是也不是,欠的是以前的账。”
崔氏不解。
谢玉清说起,要债的是公主,老太太和崔氏立马变了脸,“她凭什么来要债,我侯府又不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