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软,方才你说,今日是你偷偷出来的?即是偷偷出来的,温家的人又怎会这么快就知道你偷出府之事?”寒烟柔有些疑惑。
花祭无奈一笑:“阿柔有所不知,我院里的人,大都是大房二房三房硬塞进潇湘阁的奴仆,连同若朝露也安插了四五个在我院里,”
“原来如此!这些劣仆,你当早些打发了才好。”
“是呢!后面再慢慢想法子将他们打发了,如今倒不急。”花祭嘴上说的倒是轻松,但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如今温情已被派去保护成思大少公爷,珠玑又被安排在温大少公温华身边监视,字字与脉脉还都不够稳重,不堪大任,阿娇又性子急,没有主见,也不成事,雁鹰又是一个大小伙子,心不够细腻,也难免出差错。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温家去往北疆,还要废些功夫,是以!也就更腾不出手来处置院里的几十双眼睛了。
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急不得。
“没想到,温家这群豺狼窝也不比礼家差多少。”寒烟柔不由得感叹!
她自小锦衣玉食,没见过尔虞我诈。
寒家家宅安宁,父母恩爱,且后院干净,没有一个妾室通房什么的,所以才造就了她这么一个单纯不识阴谋诡计的性子。
不过,索幸她也听说过别的府宅后院的那些个糟心事,其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也不亚于战场。
是以!她也并不属于傻白甜那一挂,也是出类拔萃的聪慧、果决、勇敢的贵女。
“那倒也不一样,至少温家不似礼家那般喜夺人夫。”花祭打趣一句。
寒烟柔闻言!冷讽一笑:“那也是……。”
待她撩开车帷瞧了瞧,眼下时辰不早了,但城中街道依旧车水马龙,人潮拥挤,热闹非凡,哪怕是到了深更半夜,喧哗的场面也如白昼喧哗一般。
酉时
温府
花似锦听闻奴仆带来的消息后,异常的兴奋。
“此话当真?可是你亲眼所见?”
那丫头点了点头,肯定道:“奴不敢欺瞒夫人,九姑娘与苍华夫人的确是偷摸出府的,奴亲眼所见。”
花似锦闻言!冷冷一笑,得意一哼!:“凝苍华,温软软,这一次,你们可算是栽倒在本夫人手里了,既然你们是偷偷摸摸出的府,那就不要怪本夫人拿你们的把柄,呵!温软软,你个小贱人,敢害我菀儿失去名节,名誉尽毁,那今日,我便也要让你尝尝菀儿所受的所有苦楚。”
“去,告诉公爷,就说九姑娘带着亲母私会外男,与那不知狗头嘴脸的野男人苟且,偷偷出府一日都不曾归,最好是宣扬出去,让整个温家都知晓。”
“是。”丫头退避之后,不足半刻钟,温家上下便已将温软软偷摸出府私会外男之事传扬开来。
很快便传进了温仁守的耳朵里。
此时他已气的险些背过气去,怒发冲冠、疾言厉色,好似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
一旁的若朝露表面看似劝解温仁守,实则是在他耳边添油加醋,将温软软的罪名坐实,企图将火势越扇越大。
她本来也没打算放过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俩,也恨极了当初凝苍华不择手段夺走温仁守的宠爱。
尤其是当她看到凝苍华与温软软母女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还眼睁睁看着她的女儿觅得良缘,为她脱去奴籍,与她平起平坐时,她的心里就越加的不平衡,越加的恨,她一个奴婢出身的贱人,凭她也配!
当初若不是她,柳之姿那贱人也不会趁虚而入,钻了空子趁机夺走了温仁守的所有宠爱,将整颗心都扑在了柳霜苑,还把她这个嫡妻与她嫡出的几个儿女抛之脑后,不闻不问。
她甚至都恨不得一个惊雷劈下,直接将他们母女给劈死。
当谣言传进三房母女耳中时,阴荏苒有说不出的高兴,甚至是觉得“老天有眼,为民除害,也为她的女儿除去了一个绊脚石”。
其实她早就看不惯凝苍华与温软软俩母女了,尤其是温软软那绝美的姿容、非凡的气度、端正的品行,她简直要嫉妒疯了。
如果没有她的话,她的女儿便是这整个蜀国的佼佼之女,万千瞩目,名声大噪,再配得太子殿下的青睐,若太子得势,登上皇位,那将来她的女儿便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可自打温软软这个野丫头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所有计划都偏离了她的掌控,自己的女儿不但错失了母仪天下的命格,还害得靖王被褫夺了太子之位,甚至还被二房那扶不起的丫头抢得了先机。
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她要报复,要泄这口恶气,让二房与潇湘阁的所有人来为她女儿的苦楚付出代价。
“呜呜呜呜呜,阿母,我不要眼睁睁看着温菀菀那贱丫头嫁给靖王殿下,靖王殿下是我的,是我的,女儿不甘心,女儿不服气,凭她温菀菀也配。”温芹芹哭诉着,眼睛都哭肿了。
这几日来,温芹芹承受不住打击要死要活,整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还想着要寻死。
阴荏苒心疼坏了,抱着委屈的温芹芹一阵抹泪。
“芹儿,听话!给为娘争口气,要好好活着,活着看着二房与潇湘阁的人下地狱,不为别的,就为了为娘好不好?不要寻死,你还有父亲,还有兄弟姊妹,还有为娘啊!”
“可是阿母,女儿没脸活在这世上了,女儿已经是靖王殿下的人了,她若不要我,那我该怎么办?谁还肯要我啊!”
“再则,那日女儿出了丑,闹的太大,所有人都知道了女儿已是不洁之躯,与靖王私下有了私情,女儿的名声算是被毁了,将来女儿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呜呜呜呜呜,温芹芹哭的撕心裂肺。
阴荏苒抹了抹泪,继续劝解着:“芹儿,芹儿,你要振作一些,你瞧礼家四姑娘的境遇比你还要惨烈一些,她都能好好活着,你又为何不可?”
说到礼蓉,温芹芹倒是觉得心情好了些许。
礼家的姑娘个个厚脸皮,全是不要脸的货色,与那舞技坊的低贱女子无异。
无论她们做出任何有悖人伦,无耻下贱的事,都能毫无羞耻的活在这个人世间,那么,她又何必去做那贞洁烈女,为一时的过错而寻死呢!
想到此处!温芹芹忽然又冷静了下来。
是啊!她的前头还有礼家四姑娘礼蓉的劫持一案为她顶着谣言,后头有不要脸的温菀菀为她兜着丑事,她可谓是毫无压力的跳脱出了谣言的指摘与诋毁,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啊!
阴荏苒见她脸色渐渐缓和,便猜到了自己宝贝女儿已经想通,如此!也就放心了。
只要靖王与她的女儿还有情意在,就不怕将来无翻身之日,说不定靖王会因为温菀菀那贱人用那无耻下贱的手段勾引皇家贵胄,而被厌弃也未可知嘛!那么,她的女儿也就还有机会。
阴荏苒心里想着,脸上便不由得升起一抹阴鸷又胜券在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渗人,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