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原来是——杜灵。
他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衫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他头戴翠羽冠玉,发如瀑布,显得格外雍容华贵。
温柔柔直盯盯地望着杜灵,令人觉得她的目光内,充满了色意。
他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如同山巅之雪,高洁而冷峻,让人敬畏又着迷。
正所谓龙颜凤眼,帝王之相,霸气凌然。
杜灵掠过所有人,揽腰搂住了花祭那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
令花祭倍感温暖,安全感十足。
仅凭他方才那一声“温史邑”便足以证明,此刻的杜灵,对温仁守的意见有多大,眼下心情有多愤怒。
温仁守已经完全不敢吱声儿,唯诺的立在一处,而柳之姿也是被吓了一跳,不敢造次。
唯独温柔柔那眸光,泛着花痴与爱慕,甚至还有痴情。
对呀!眼前这个英武不凡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温柔柔啊!
她要嫁的,不就是杜灵这样完美的男人吗?
“国相大人亲临,下臣有失远迎,还请国相大人勿怪。”温仁守恭谨道。
杜灵没有理会温仁守,而是心疼的打量着花祭那粉嘟嘟的脸颊上,一抹触目惊心的巴掌印。
“软软,我来晚了。”杜灵的心,疼的不是一星半点。
花祭从容淡定的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温柔且温婉的笑容来。
瞧着杜灵对花祭如此爱护、宠溺,温柔柔都要嫉妒疯了,心里不知暗骂了花祭多少遍,反正看向花祭的眸子,就是那满眼的羡慕嫉妒恨。
“国相大人安好。”温柔柔赶紧娉娉婷婷的向杜灵福了一个礼,企图岔开杜灵的视线,夺回杜灵的目光。
随即!反应过来的柳之姿,也紧接着向杜灵福礼。
心中不断发怵,打着鼓。
只怕,杜灵一来,打算惩治温软软的谋划就泡汤了。
“软软,是谁伤了你?”杜灵这么问着,余光却带着杀意与愤怒的瞟向了温仁守。
温仁守诚惶诚恐,吓得不轻,赶忙卑躬屈膝的道:“小臣训女无方,下了重手,令小女遭受了苦楚,还请国相大人责罚。”
“责罚倒是不至于,毕竟温史邑也是三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是是,多谢国相大人体恤。”温仁守赶紧附和。
这入秋的天,渐入凉意,但温仁守的额角,却渗出了丝丝冷汗,背脊发凉,手心冒汗。
杜灵没有丝毫打算轻轻揭过的意思,反而冷眸肃目的向温仁守扫或者一丝狠厉道:“既然是温史邑不小心脱力伤了令爱,不如,姊妹同甘,有错同罚,有功同赏,方不负今世姐妹一场,温史邑,你说,对也不对?”
杜灵那不容置喙的话音一落!温仁守心下一凉,为难的抬眸望了杜灵一眼,但见他那王者威压之势,周身不容反驳的气场,令他深感怵心,不敢久视。
他收回目光,又为难的扫了温柔柔一眼。
她可是他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宝贝女儿啊!他怎么舍得,怎么忍心呢!
可全程倒着花痴的温柔柔,还没有明白杜灵的意思,也没有回过神来,只发着呆,望着杜灵钦慕不已。
柳之姿毕竟是过来人,也不是什么恋爱脑,在关于温柔柔的事上,脑子反应更快,更好使。
在她明白杜灵的深意后,心下一急,她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受此责打。
可就在她飞奔过去,就要替自己女儿说情时,温仁守已经不忍闭眼的狠狠给了温柔柔一巴掌。
而这一巴掌,也彻底将温柔柔的恋爱脑细胞打散,立时反应过来,险些因力道的惯性而趔趄的摔倒在地。
“柔儿……。”柳之姿一急,赶忙去搀扶,将懵圈又委屈的温柔柔抱进了怀中。
温柔柔楚楚可怜的委屈至极,她莫名的望着温仁守,伤心的质问道:“阿父!您为何打我?”
温仁守忍痛含泪,轻呵了一句:“你不睦姊妹,该打。”说罢!便无法面对温柔柔那柔弱委屈的小模样。
“阿父,我不睦姊妹?明明是她……。”温柔柔气急败坏的指着花祭,转眸时,却又正好目视着杜灵与花祭如金童玉女一般站在一起,花祭还小鸟依人的依偎着杜灵。
这一幕,让温柔柔再也受不住打击,猛的流下泪来,甚至最后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哽咽在怀了。
“国相大人,下臣已训诫了小女,还请国相大人宽宥。”温仁守忍痛向杜灵敷衍的拱了拱手道。
杜灵只冷冷“嗯”了一声!一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闪了闪,似乎意犹未尽。
随即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瞧着,苍华夫人今日的心情不大好,可是没能休息好?怎么也如软软一般?”
杜灵话落!温仁守瞬间明白了他的深意。
只是,柳之姿是他最疼爱的女人,他将她视作发妻,决计是不能打她的,哪怕是死。
凝苍华捂着自己那红肿又生疼的脸颊,也觉委屈。
温仁守为难的无奈一笑,向杜灵拱了拱手,维护道:“国相大人有所不知,下臣训诫儿女,本因与良人无关,都是女儿们的小打小闹,训诫了也就是了,怎可牵连为母的呢!实在说出去令人指摘。”
“那……苍华夫人这是……?难道苍华夫人是您失散多年的女儿,而非良人?”杜灵笑讽的一句话,险些将一旁的奴仆给整笑了,差点儿没憋住。
哪怕凝苍华本人。都没想到杜灵会这么说,也是差点儿没能忍住“噗呲”一笑。
此刻除了花祭正大光明的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外,其他人都是憋的双颊通红。
尤其是无为、字字与脉脉、阿娇几人,明明是憋着的,但那鼓鼓囊囊的嘴角却扬起了弧度。
而无为只得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试图以疼痛止住笑意。
清酒故意将头埋得很低,咧嘴一笑,只是没笑出声儿。
而温华,则沉稳一些,嘴角虽抽动了一下,但却没有表露出更多。
而此刻脸色难堪的莫过于柳之姿与温柔柔母女二人了,与花祭一众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仁守实在被逼得没法,为难的看着可怜兮兮的柳之姿。
她不断给温仁守示意。
她可是温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宠妾,虽是妾,可生活起居与嫡母无异,人人尊敬着。
如此身份!怎么能承受如此责打,这个脸,她丢不起啊!
“阿父,不,不要,阿母,阿母可是您最疼爱的良人啊!您怎么舍得?”温柔柔极力劝止,眼中泪花闪烁,好不悲戚。
温仁守确实不忍,扬起的手,又忽然放下,几次都无法做到狠心。
最后,杜灵才开始给温仁守下了一剂猛药。
“看来温史邑还是个深情的丈夫。”
温仁守闻言!趁机告饶道:“还请国相大人念在小臣初犯的份上,得过且过,放小臣一马。”
杜灵没有理会,只摆了摆手,轻描淡写道:“带上来。”
一句话!众人立时屏住了呼吸。
大伙想看看,杜灵还有什么后招。
可令柳之姿与温柔柔没想到的是,来风与青竹竟然粗鲁的扔进来一个人,竟是柳之姿找来玷污花祭的那位地痞流氓。
他被打成了重伤。
温柔柔立时吓的瘫软在地,完蛋,这下证据确凿,辩无可辩。已经无法将温软软拖下水了。
柳之姿吓的赶紧抱住了失魂落魄的温柔柔,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慌得一笔啊!